或许是被子的温暖让朱钰感到了些许抚慰,他安静下来,噘着嘴犯起了瞌睡。阿默在床边看了朱钰好一会,确认他应该不会再闹,转身准备离开。
“阿默……别杀我……好不好?”
阿默如被雷击般定在了原地,他转头去看朱钰,神色极为复杂。
朱钰闭着眼睛,嘴巴里嘟嘟囔囔的,看来只是在说醉话。阿默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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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钰做了一晚上的怪梦,有一只长得和福满一模一样的鸡追着啄了他一夜,就在那只鸡马上就要追上他时,朱钰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觉得喉咙也干的像火烧一样,迫切需要喝水。
朱钰正准备翻身下床,就被床边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的福满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一掌拍了出去,福满“哎呦”一声倒地,在地上嚎起来。
“少爷啊——您可算醒了,您要是出个三长两短,福满就得去喂狼了啊!”
“行了行了,吵死人了。”朱钰懒得理会福满,他径直走到小桌边,直接拿起茶壶就往嘴里倒,“我爹可从来没把人扔到野外过。”
福满撇撇嘴,从地上爬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少爷,您可千万不能让老爷知道您喝酒喝了一天,老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倒是要是也迁怒到我,那我可……”
“你还没完了是吧?”朱钰喝尽茶壶里的水,往外间瞟了一眼,轻咳一声问道,“阿默呢?”
“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鬼知道他去干什么了。”福满根本不关心阿默的去向,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热毛巾给朱钰擦脸,谄媚的问道,“少爷你饿不饿,早饭想吃什么?”
“我现在满嘴酸味,什么都吃不下。”朱钰按住自己的太阳xue,脑袋里钝钝的痛,“叫厨房熬点粥吧。”
“好,我这就叫厨房去准备。”福满把毛巾放进铜盆里,刚准备走,就见阿默已经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餐盘。
阿默直接走到了朱钰面前,看都没有看福满一眼,直接绕过他把餐盘放在了小桌上,餐盘上是一个小瓦罐,旁边还放了一小碟片成片的腌萝卜。
“这难道是你要端给少爷吃的吗?少爷怎么能吃这么没有品位的东西!”福满刚准备开骂,就见朱钰自个拿起了筷子夹了一片萝卜,放进了嘴里。
现在的朱钰满嘴酸苦,腌萝卜刚好缓解了这味道,让朱钰的嘴里舒服了许多。
阿默接着打开了瓦罐上的盖子,软糯的米香混杂着rou香的味道顿时传了出来,让人食欲大开,朱钰觉得此刻自己饥肠辘辘,胃都饿得痉挛了起来。
阿默盛了一碗粥递给朱钰,朱钰忙不迭的接过,勺子都不用,直接喝了一大口,米粒鲜甜,颗颗分明,入口软糯。粥中还放了鸭rou,鸭rou与米粥完美融合,味咸而不过,油香而不腻,喝一口便唇齿留香,直接抚慰了朱钰宿醉后的肠胃。
“你怎么可以会做饭,还可以做得这么好吃……”朱钰感叹一番,呼噜噜的喝掉一碗粥,这才发觉这罐粥是早就煮好,一直放到了合适的温度才端上来给朱钰吃,心里更是纠结起来。
他只不过稍微对阿默好了那么一点点,阿默却如此细心的回报他,他原本认为阿默是个冷酷无情,有仇必报的人,可现在看来,是他完全想错了。
如果他改变自己,一直对阿默好下去,是不是灭门的事情就根本不会发生呢?
朱钰满怀心事,便停下了喝粥的动作,一旁的福满本来就对阿默不满,一看朱钰停了下来,以为是朱钰被腻着了,连忙喊起来,“看看你做的什么东西就给少爷吃!好好的白粥里竟然放rou,这是什么奇怪的吃法!还不赶紧滚下去领鞭子!”
阿默扫了一眼福满,身子站在原地没有动,福满见阿默这样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大声吼道,“听不见吗?嘴巴是哑的耳朵也是聋的吗?快滚出去,别在少爷面前碍眼!”
“福满,你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朱钰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冷了几分,“从前我纵着你,是看在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面子上,现在你倒是在我面前都敢借着我的名义欺辱人了?”
“可是少爷,我对您是一片忠心,您为何最近却一直偏向这个买来的奴隶呢?”福满委屈的不得了,伸手指向阿默,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你看他眼睛的颜色和模样,绝对不是我们云宁国的人!指不定是哪个窑姐和外国的恩客苟合生下的野种……”
啪!一记重重的马鞭扇到了福满的脸上,福满霎时嘴角撕裂,口中涌出血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朱钰,他从未想过他家少爷会对他施鞭子,整个人都傻了。
“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朱钰这一鞭子虽说收了力道,但伤害还是不小,他转过头不去看福满,开口说道,“你今天就长个记性,不要随便妄议他人的父母。”
福满被刚才的一鞭抽到了地上,他缓缓起身,跪在地上,低声回道,“福满知错,请少爷责罚。”
“刚才这一鞭子就算是罚你了。”朱钰把马鞭放回原处,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