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玙历来都是和善的性子,那次却违逆圣意,将颜家抄家灭族不说,将颜相抓了,以铁笼锁住,置于宫门处,由着朝臣出入宫廷观赏。
就在那时,赵暨身体就开始不好了,颜家一灭,朝廷以谢玙为先,又逢皇帝染恙,政治中心开始偏离。
那时她尚且不知,谢玙獠牙还没有完全露出,赵暨一死,她便肆无忌惮,将颜氏旁支也连根拔起,赵氏宗室也没有放过。她无奈,将目光放在藩王上,谁知旨意刚下,选定的储君就死了。
她怎么还敢选,选一个,死一个,选到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现在想来,城墙坍塌,倒是会改变颜家的命运,不知谢玙该如何同颜家斗。
但镇南王府的事还需要查过才知,没来由地想到文与可,此时的文大人应还未曾来长安城,想她无用。
她问起进展:“朝廷怎么处置,世子可曾回来?”
说起世子,管家露出Yin狠:“这便是最狠毒之事,王爷一生守着边境,王妃故去也不敢回来,如今死后还不给回来合葬。”
萧坤宁心中揪然,沈汭恨的也是赵冕绝情,若是令王爷王妃合葬,或许她可以好受些。
朝廷无人说话,还需另想办法。
匣子没有收,她不配。
离开王府的时候,日头西斜,街道上行人匆匆,烟尘气息浓郁。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怎样令赵冕改变心意,镇南王一生戎马,不该落此下场。
马车停在墨香斋的门口,掌柜出来迎接,说道:“府上来人了,是谢先生接见的,等不到您回来,就匆匆回府,好似是大事。”
大事?萧坤宁没有紧张,能有什么大事,洛氏生病了,府里肯定安静极了,除非萧明望因萧闻雪的事被牵连丢了官位。
然这等大事,与她关系不大。
应该和高阳长公主有关。
从昨晚的筵席来看,这位长公主殿下太能作妖了,比起她的能耐,洛氏简直不够看了。
谢玙端着鸡汤从厨房里出来,刚进院子就被顾凝抢了,她生气,追得顾凝满院跑。
顾凝做梦都没想到为了一碗鸡汤,谢玙能追着她跑了十圈,说好的体弱多病,都是谎话。
当萧坤宁进院子的时候,谢玙停下脚步,一溜烟跑到她面前,脸色通红,眼底藏着几分可怜的神光,“姐姐,你是不是遇到抢亲的了?”
萧坤宁:“……”她错过了什么?
顾凝端着鸡汤往屋里就走,谢玙脑子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脑子里就只有萧坤宁,鸡汤留着给夫人喝。
谢玙站得笔直,两手相握在腰前,小小地踌躇了会,放低声音道:“你家人说高阳长公主要娶你,你喜欢她吗?如果不喜欢就是抢亲。”
她总觉得那位姐姐年岁好像有些大,与萧姐姐不配,苏大夫说这叫老牛吃嫩草。
萧坤宁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不免有些尴尬,道:“没事,别听她的,不会有事。”
高阳长公主和赵熙然的关系不简单,就凭着那辆sao气十足的马车来看,定有些暧昧。
上次见到赵熙然,她一字未说,只怕对高阳没有兴趣,高阳这是挟私报复她了。
谢玙不肯罢休,冷风拂面,眸色闪烁,眼底露出几分锋锐的光色,“姐姐不在意?那她强迫你,你该这么做?”
萧坤宁没心思理这些,高阳长公主喜欢的是她养母,犯不着真的娶了她这位女儿,再说她小十二岁,洛氏死都不会答应。犯不着去得罪高阳,不如让洛氏去拒绝。
洛氏不过三十多岁,高阳都已经三十,相差几岁,洛氏想想也会呕死。
“不会,父母会拒绝,倒是你,你追着顾东家做什么?”
“顾东家?”谢玙后知后觉,回头去看,早就没有顾凝的影子,她一跺脚:“我的鸡汤。”
萧坤宁笑了笑,谢小玙多有趣,比起谢玙好玩多了,眼看着谢玙去敲门,拼命地拍打着屋门:“顾凝,你还我鸡汤、你还我鸡汤。”
瞧着谢玙稚气的动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谢玙醒来会不会想起这些傻事?
谢玙几乎不去厨房,就算去,也是一盘子点心自己吃。
谢小玙能撸起袖口在厨房一下午,做出满满一桌子的菜,能为碗鸡汤拼命去追顾凝。
傻气、不聪明,却懂得如何讨人喜欢。
好好的一孩子,后来怎么就长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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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玙在厨房顿了一盅鸡汤,将最好的那晚端出来特地留给萧坤宁。
做梦都没想到,顾凝会不要脸地去抢。
抢了自己没喝,给媳妇喝了。
谢玙气得踹开了屋门,差点和顾凝打了起来。
最后萧坤宁拉开了两人,鸡汤都已经见底了,再打也没用,但撸起袖子打人的谢玙很可爱,忍不住摸了两下。
吃晚饭的时候,谢玙依旧咬牙切齿地看着对方,顾凝夹菜,她都死死盯着。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