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免疫力和体力的问题尤为严重,经常睡醒起来后,发现身上哪里的皮肤又多了一块淤青,可他记得明明没有磕到过哪里。
不过看得多了,也就放平常心了。
他观察了一下手臂上的青紫瘀血,用手指按了按,有些疼,随后把袖子放下来遮住。
梁生在后面推着轮椅安慰他:“等你病好了,这些都会好的,不用怕,你还小,人生还有很长的路。”
“真的能好吗?这种病很难治吧,这个过程不管对我还是对我身边的人都是一种折磨,而且就算现阶段治好了,以后也可能复发,像个定时炸弹,一颗埋在容越枕边的定时炸弹,他永远没办法真正安心……”
他有些出神,等轮椅靠近小区亭子时开口:“梁哥,你去大门口的超市给我买袋拌豆腐吧,突然有些馋了,那儿的好吃,我在这里等你。”
梁生有点犹豫,他不想让阮宛一个人,可刚刚说完病痛的事情,这小孩儿心情似乎不太好,不答应的话心情可能会更差。
“去吧,”阮宛现在越来越会用自己当理由了:“我好不容易有点想吃的东西,你不赶紧给我吃,到时候这感觉过去了,又是吃什么吐什么了。”
梁生无奈地啧了一声:“行,我很快回来,你在这儿坐会儿。”
阮宛笑着眨眨眼:“不急,你慢慢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荆棘到行不行手机码字花~
第48章 天凉了,破产吧(十三)
阮宛坐在轮椅上,看着梁生跑远,有风从脚踝边掠过,隐隐能感觉到凉意。
距离大学开学已经近两个月了,军训早已经结束,容越帮他请了假,甚至强硬地想让他休学一年,他便,没有去体验过大学生活,白白浪费了这个身份。
那位金晖学长还时常发消息来问候,但被容越不小心瞥见过一次之后,每次看消息时就都会接收到对方怨念的眼神,配着那张冰块儿雕刻的冷脸,与小气吧啦的性格极不相衬。
天气转凉,如果他死不了,这个冬天应该会比较难熬。
阮宛叹了口气,看见梁生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随即自己转动着轮椅往小区后门去。
他并不经常坐轮椅,动作不快,有些怕自己耽误了时间,干脆直接站起来往后门跑。
除掉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以及心理素质之外,过程很顺利。
他成功地把U盘交给了来人,并且让这一幕被他提早匿名通知过的媒体偷拍了下来,才松了一口气,目送车子开远。
系统适时地提醒过他摄像机的位置,他用余光瞥了瞥那些位置,迈着发软的腿慢悠悠走回小区里。
才跑了一会儿功夫,身体四处都开始不听使唤了,特别是之前心里一直紧张着,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心弦都绷紧到了极致,现在一松下来,就跟虚脱了一样。
心脏跳得太快、手脚发软不说,脑袋也沉沉地不舒服,恨不得立马就近躺倒,睡他个地老天荒。
但他想着容越,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
莫名其妙的,明明早上还在一起,现在就突然有些想念了。
匆匆走了一段路,刚刚还挺明亮的阳光眼下开始变暗了,明明时间还早,但天色似乎已经慢慢地暗下来。
他浑浑噩噩地小跑了几步,才逐渐意识到不是天色暗下来了,而是自己的视野又开始发黑,眼前的景象从视野最边缘处开始糊了一层朦胧的灰黑,像胶片相机照出来的画面,黑雾往中心蔓延,让人觉得害怕。
“阮先生!阮先生!阮宛!”
阮宛用力咬磨着下唇,不管多晕多无力,都跌跌撞撞往前挪着步子,耳边突然能听到一阵呼喊声了,那声音仿佛隔着一层水面,传递到了水面以下他的耳中,他终于能卸下最后的力气。
“我在……这里……”
他的手臂艰难地举起来挥了一下,很快又绵软地垂下,身体一晃,视野里的景象与光斑也跟着剧烈地晃了晃,随即跟断了线的木偶一般,重重摔在草坪边的石子路上。
梁生吓丢了魂,买的豆腐早已经不知道丢在哪个旮沓里了,抱起阮宛之后,小孩儿额角汨汨而出的鲜血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幸好下楼的时候带了随身急救包,里面凝血剂和纸巾纱布都一应俱全,他给阮宛打了一针,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抱着人直接去停车场上了车,往容越之前说的医学实验室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那里听医生讲述手术和治疗风险的容越接到电话,得知消息,将手中的钢笔硬生生地几近掰断,脸色沉得可怕。
主治医疗团队面面相觑,从各自的眼神中都看见了史无前例的凝重,几年前容越组建这个医学实验室时,初衷并不是为了白血病,所以,虽说他们的专业技术与治疗方案确实比当前顶尖医疗要强一些,但这样的病例接触得不多,病患的实际状况与理论的数据总会有差异,心里便难免发怵。
特别是见证过容越失态到指尖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