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心虚,但和男人玩兜圈的把戏还是有能力游刃有余。
话到这,不管男人沉降讥诮的神色,苏婥再朝前走了步,到半侧肩膀能和他交错的位置,顿住,停下。她没偏头,只是话音清冷低淡地送到他耳边:“我想我不是第一次警告你了吧,别查我。”
“我不查你,怎么知道你暗藏了什么猫腻?”男人破天荒地笑了下,慢条斯理地抬手整理了下自己被风吹敞的衣领。他的眸色深,黯淡光线下越发显得浓稠,不见底,偏头看向苏婥,迎光更是没能透进半分。
“开场不见你,闭场不见你。”男人笑意凛然,“怎么,找不到你人,还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话意明里暗里都在施压,苏婥不可能听不懂。
和男人一般的神色,她淡笑着后退了步,背光挑眉压住他的视线,唇边渐渐趋平,笑意明显淡了,“商会的事,什么时候也要你出手了?你现在拿找不到我人当幌子想要套话,是想知道什么,还是想一股劲把我手上商会的线路也抢走?”
男人显然没想到苏婥会这么想。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祁砚亲手调人安排好Sail Club那边的人脉言辞,以防苏婥会被程家人查。
接下来,是苏婥和他配合好后,在此基础的兜圈:“商会如果只聊基础,我自然是不会出现的,这是我走生意线上的习惯,也是不成文的定律。现在程控不在,你就开始监视我的动向。这究竟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男人的脸色变得差极,苏婥瞥他一眼,也还是抬手随意地撩了波长卷。
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她把他话堵在喉腔,自己笑中警告甚意地继续说:“除了Sail Club,西区公寓也去过了吧。是不是没看见楼道亮灯或是家里亮灯?”
男人终于不悦,眉头蹙起,“你想说什么?”
这场对话像是气氛已然拔到头筹,苏婥眯眼盯着他。
现在样貌出挑,表现冰冷的她,只是那个被程控培养到冷漠,气场逼人到出神入化的苏婥。
熟悉的感觉来了,男人顿了几秒,神色的晦涩像是察觉不对。
“我的意思,是叫你给我滚远点,”苏婥压话到他身边,两人交错肩膀仅仅一毫米的距离,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聚会上,我杯子里药是谁下的。”
男人听得瞳眸一下紧缩。
“这次我给你警告。再下次——”苏婥拿出早有准备的药袋,半空晃了晃,笑了,“别怪我下手不长眼,嗯?”
*
苏婥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那杯茶水中的颗粒是谁放的。
如果是苏世丽或是隋音,她们Jing通药货,在如履薄冰的当下,会选择的只可能是粉末状的药,所以嫌疑最先排除。
而如果是程控,他就算是怀疑,也暂不可能会做这么出格的事。
他清楚苏婥现在的“性子”,忠与叛虽是两种极端,但他以为她现在不知道阿/立/哌/唑和奥/氮/平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先瞒住。
所以程控不至于明目张胆,也可以排除。
那除此之外,就剩下这个心思居深却又做事没她谨慎,会被她抓住纰漏的男人了。他也最有给她下药的可能。
为什么呢?因为她手里捏了他私通毒线的证据。
这是男人的死xue,也是程控必不能踩的底线。
他犯了,所以就算苏婥锋芒过盛,手伸到他线路上得利,势力快速起来,男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婥知道男人早对她有意见了,只是现在无奈两边势力平齐,他明面上动不了她。而下的那个药究竟是什么,苏婥没办法查。
但这件事,不仅是提醒,更是警醒。
告诉她,等祁砚那边调查结束,她就必须离开了。再待,很有可能会出事。
苏婥自从进了程家别墅,就和祁砚那边暂时断了联系。她知道祁砚那边是开始准备这周末和江谦在赌场的碰面了。
现在要把当年那两起案件线索拧在一起,只有江谦这个切入点。
季舒凌这边究竟能不能牵扯到江谦的弱点,还是未知数。
话摆在明面,男人就不会跟着苏婥一起去地下室。
纵然夏季,隐蔽无光的Yin凉,低冷的温度无疑让受限空间内的压抑气息成了倍地增加,季舒凌被关在这里好多天,Jing神折磨早就远超其他任何一种折磨,堕胎药被换,按理苏世丽该发现的。
但最近江敬的命案闹得太大,程控让她盯着季舒凌这,她关是把人关好了,只是大多时间都在假模假样地安抚同个圈子里神伤过度的江敬太太。
现在,季舒凌半死不活地被绑在长凳上,旁边的饭菜一口没动。
苏婥关门后,第一动作就是关了窃听和摄像的开关,走到她身边,手碰了下碗边,早就凉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饭。
而季舒凌头发散漫混乱地披在肩头,手脚被绑得勒出几道骇人的血痕,斑驳刺目的狰狞,和她闭眼时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