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究爽快道:“雁老师,赶紧的!”
雁椿说:“这是侵犯隐私的吧?”
“特殊情况下,隐私需要为安全让路。”
荆寒屿说:“雁老师职业特殊,对市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牺牲部分隐私也是不得不采取的应对措施。
而且雁老师这不刚遭遇袭击吗?还是小心为上。”
荆寒屿挺了挺腰背,显得颇为正直,“屿为科技有严格的保密规定,采集和分析情报仅仅出于安保需要,绝不会偷窥多余隐私。”
这话说得诚恳又客观,把雁椿回绝的路都给堵死了。
雁椿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干净利落地制服阿胆,还让阿胆划了一刀。
他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了。
叶究被副局叫走之前还提醒他,“手环别摘了啊,给我好好戴着!”
办公室只剩雁椿和荆寒屿。
荆寒屿低头收拾设备,雁椿在几步之外观察。
两人独处,荆寒屿身上那种伪装的商人气质果然消失了,注意到黏在身上的视线,扭头回视。
雁椿有点尴尬,但也没马上垂眼。
昨天荆寒屿在车上说,今后想要放松,就找他。
雁椿明知故问:“是什么放松?”
荆寒屿将球踢回来,“你觉得是什么?”
他便不说话了。
成年人之间的放松还能是什么?但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
如果和荆寒屿一起放松,那他给自己划一条警戒线还有什么意义?
天被聊死了,荆寒屿送他回家,一路无话。
手环好像在发热,雁椿想摘下来。
荆寒屿说:“刚才只是给叶队做做样子吗?”
雁椿停下,“在市局不用戴吧?”
“别摘。”
荆寒屿的语气带着警告意味,“养成习惯。”
雁椿心说,你又来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但情绪化的语言只能将他拉近那条警戒线,现在的荆寒屿是个巨大的谜,他这么问了,荆寒屿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雁椿微笑,“知道了,那就不摘。”
几日后。
贺竞林已经打过数次电话,前面几次荆寒屿都拒绝了。
最近这次,贺竞林说:“其实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索尚集团在骊海的分部坐落在骊海新城的中心地段,修得相当气派。
荆寒屿来骊海后曾经开车经过,若不是李江炀在旁边说快看你老家,他也许瞥都懒得瞥一眼。
贺竞林约他在公司见面,他将车停在大楼外,跟前台说和贺总有约。
前台不知道荆家还有他这号人物,又看他姓荆,以为是来请贺总帮忙的远房亲戚。
结果打给贺竞林的秘书,那边却夸张地让招待好荆先生,贺总这就下来。
前台忙不迭地将荆寒屿请到贵客区。
这一番忙碌,不可避免地引来周围的目光。
荆寒屿淡然处之。
那么多地方可以见面,贺竞林却非要在工作时间约他来公司,是什么心思他自然清楚。
贺竞林就是要让分公司的人看见,他们关系不错。
很快,专用电梯打开,贺竞林快步走来,油头粉面,满脸堆笑,卯足了亲近的劲,要不是荆寒屿适当地避开,他恨不得当着一群下属的面和荆寒屿来个熊抱。
“寒屿,好久不见!”没抱成,贺竞林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拉住荆寒屿的手臂道:“走走走,楼上有咖啡馆!”
贺竞林带着一帮手下,和荆寒屿在簇拥下走入电梯,直上30楼的咖啡馆。
不一会儿工夫,大半个分公司都知道,大老板的独子专程来看望贺总。
开放式的咖啡馆并非谈事情的好地方,荆寒屿走到哪里都有人张望,但他没有露出Yin郁不耐烦的神情。
服务生送上两杯咖啡,荆寒屿尝了一口。
请荆寒屿来公司,贺竞林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他知道他这表弟不喜欢被围观,但如果只是见个面,他的目的又达不到。
秘书说荆寒屿到了时,他的紧张不亚于每次回总部开会,担心荆寒屿见到这阵仗,觉得被利用,冷脸走人。
但荆寒屿虽然不怎么热情,也给足了他面子。
应该是创业这些年被社会毒打过了吧?屿为科技现在虽然势头强劲,但起初好像挺艰辛的,荆寒屿的性子应该就是那时给磨平的?
贺竞林一边粗略放心,一边又冒出些得意,就像读书时平平无奇的学生,步入社会后发现当年所有老师都喜欢的学霸混得还不如自己。
想当初荆寒屿可是敢和荆重言叫板,一分钱不拿,说走就走。
现在不还是圆滑了,懂得钻营人脉关系,配合自己演戏?
这一放心一得意,说话就自然带上些上位者的语气,“寒屿,你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