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的三白眼像毒蛇一般,“表姑娘,这人的命数都是一早定好了的。非要与天争,到头来只能折损身边人原本的气运,你说是不是?”
张婆子低着头,不敢和王婆子对视。
苏宓心下微沉,嬷嬷不是自己摔倒的!
她慢慢放下秦嬷嬷,将其靠在一旁。然后站起来看向王婆子,面上一片冰冷,眼中是说不尽的蔑视和不屑。
“王妈妈,你说得没错。人皆有命,同命相争确实不明智。我的命也好,我嬷嬷的命也好,自有天意作主。我们与天斗或者顺天而活那是我们的事,与王妈妈何干。说句难听的话,王妈妈一个奴才,身契都捏在主家的手里,你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王妈妈眼珠子一转,三白眼越发恶毒,“表姑娘,你看不起奴婢一个下人也是应该的。但奴婢不过是个传话的人,奉人之命提醒表姑娘一声。表姑娘是可以无事,但你身边的人怕是不能善终。你好自为之!”
张婆子往角落里缩,手足无措。
苏宓突然冷笑一声,然后一把抄起残破的凳子,猛地朝王婆子砸去。王婆子浑浊的三白眼尽是不敢置信,猝不及防受了一记。
既然动了手,苏宓便不会点到为止。
砸到第三下的时候,王婆子抓住凳子。
“表姑娘,你明知道奴婢是谁的人…”
“我知道,你是李长晴的人!”苏宓冷冷地看着她,“我确实斗不过天,但我身为王府表姑娘还对付不了你还一个奴才吗?”
“王府表姑娘?”王婆子很是狼狈,又怒又气。她以前仗着李长晴撑腰没少为难苏宓主仆。那些克扣为难皆是出自她之手,所有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表姑娘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苏宓松开手,王婆子一个不防,连同那残旧的凳子齐齐倒在地上。
这个当口,苏宓已是抄起另一只凳子朝她身上砸去。这次她抵抗无力,额头都被砸破了。鼻血混着额头的血流了一脸,看上去极为恐怖。
张婆子吓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表姑娘会突然发难。
“表姑娘,求求你停手吧。你再砸下去,这事就收不了场了。”
“收不了场就没收了,大家谁也别想落好。”苏宓把凳子往王婆子身上一扔,“我知道你心里看不上我这个表姑娘,你觉得自己身后有倚仗可以随意欺辱于我。但是你别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婆子一脸血,瞳孔猛缩。三白眼中不光是恶毒,还有恨意。那种恨意强烈到不加掩饰,脸上的扭曲像是恨不得将苏宓撕碎。
她在王府颇有体面,又有大公主那一层关系,就连王妃身边的许嬷嬷要给她三分脸面。这个表姑娘今日辱她至此,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奴婢确实低贱,可是表姑娘你今日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日后麻烦吗?”
“我的麻烦还少吗?王妈妈有闲心担心我日后有没有麻烦,不如想想今日之事你要如何推卸责任。是我倒要看看大公主会不会给你做主?”
王婆子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扭曲的脸瞬间白了。
“表姑娘,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奴婢好心好意救了摔倒的秦嬷嬷,你竟然诬陷奴婢,还不由分说打了奴婢,这些张妈妈都可以作证。”
张妈妈嘴张了张,表情为难又害怕。
苏宓道:“明明你是推了我嬷嬷,我这才打你的。我如今在郡主面前也能说上几句话,你说郡主是信你还是信我?大公主再是身份尊贵,也不可能插手臣子的内宅之事,你说对不对?”
王婆子脸更白了,“表姑娘,奴婢什么也没有做,说到哪里奴婢也没有错!”
“王妈妈真可笑,你一个奴才谁愿意听你说。你方才说我斗不过天,你说得没错,但我要收拾你还是比较容易的。我好歹也是王府的表姑娘,我如果事事和你过不去,你觉得你还能在王府待得下去吗?”
这是要鱼死网破!
王婆子惊惧着,以前怎么看不出这个表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如果表姑娘真要针对她,她在王府哪里还能待得下去。
“表姑娘,奴婢不过是个下人,你为难奴婢有什么用?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就算是没有奴婢也有其他人。”
苏宓笑了,笑得极冷,“你说得没错,我把你赶跑了还有其他人。大公主权势大,自是可以再换一个人。没了你王妈妈,还有李妈妈刘妈妈。可是你别忘了,这里是王府。左一个人右一个人,你们当王妃是泥人不成?”
王妃不会因为一个王妈妈和李长晴翻脸,但王妃能容得下李长晴不停往王府塞人,或是继续收买府中的下人吗?
苏宓不再看王婆子,朝张婆子招手。
张婆子战战兢兢地过来,不敢看王婆子,两人将秦嬷嬷扶了出去。
秦嬷嬷没什么大碍,大夫看过不久就醒了过来,她说是自己摔倒的。
“嬷嬷,我打了王妈妈。”
一句话,惊得秦嬷嬷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