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曾经有幸见过那把“眼珠子”。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把上了年头的小提琴,做工很好,就是太久没养护,估计音准不大好。
维里说:“那是我爱人的遗物。”
“难怪,”肖恩恍然大悟,“我要是有个爱人,我也会随身带着她的东西。”
维里难得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他转过头,目光投向远方,眼神温柔而沉静,像天上的月光。
同一片月光下,肖恩抱着一大袋新鲜出炉的火腿烤面包,和维里散步。
他饥肠辘辘,干脆拿出一块,边走边吃,腮帮子鼓鼓的,火腿的香味四处蔓延。维里睨了他一眼,他的吃相并不粗俗,反倒意外地让人有食欲。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城中灯火通明,维里双手插在兜里,忽然笑起来,肖恩偏过头看他,满脸不解,嘴巴里的火腿还没咽下去,含含糊糊地问:“你笑什么?”
“想起了一些往事,”维里说,“你以前说你想学唱歌,当yin游诗人。”
肖恩:“嗯。”
他把嘴里的火腿和面包咽了下去,才说:“你也说你想拉小提琴,现在学会了吗?”
“一般,只学会几首曲子,稍微复杂一些的我根本记不住,”维里说,“倒是用小提琴和人打架越来越熟练。”
“你那个小提琴确实很有意思,怎么就能变成一把剑?”肖恩百思不得其解,“我一直想不通,你那个到底什么原理。”
维里其实也一知半解:“可能是侏儒特有的铸造工艺,我的那把小提琴被校长重新修整过。”
肖恩几口吃掉手里剩下的面包,抹去嘴角的碎屑,跃跃欲试道:“那待会儿我们切磋试试。”
维里无奈地提醒:“我以前那把小提琴在尤弥尔森林,放在Jing灵族那里。”
“之前我们刚见面的那会儿,我看见你手里提着一个琴盒,里面的魔法波动和你以前那把很相似。”肖恩大笑,“更何况我们都多久没切磋过了?”
在维里的住所后面,有一片空地,泥土都被夯实,只种了浅浅的一层绿草。现在,这片Jing心打理的绿草地,就成为他们切磋的场所。
身为剑术老师,维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剑,大剑、轻剑、骑士剑,甚至是贵族大公们装饰用的细剑,他都有收藏。
肖恩挑了一把沉重的大剑,单手就把它举起来。
“就这个了,”肖恩端详着剑身,“你养护得还挺Jing心。”
维里正把小提琴复制品从琴盒中取出来,听见肖恩的话,他头也不回地说:“平时闲着没事做,只能保养这些收藏用品。”
“来吧。”他一只手拿着琴弓,一只手握着指板,走到草地上。天色黯淡,太阳几乎落到地平线下,只有墙上一盏挂灯提供光亮,有飞蛾在挂灯边盘旋。
雪鸮刚睡醒,激动地从房子里蹿出来,哼哼啊啊地一通乱叫。
“雪鸮,你到边上站着,我和肖恩要比试。”雪鸮单只脚翘着,发出类似于人咳痰的声音,有些不太情愿。
肖恩说:“你到现在都没问它的名字是什么?”
维里一愣:“这不重要吧。”
“怎么会不重要?它现在基本是跟着你生活,名字是你和它之间的联系,”肖恩语重心长地说,“它好歹在Jing灵族生活了那么久,肯定有个名字。”
维里敷衍道:“之后在说。”
他的手心电光游走,小提琴的琴身发出漂亮的银光,十分明亮,并不会让人有烧灼眼球的痛感。雷电缠绕着被银光包裹的小提琴,开始为琴身重新塑造形状,琴身逐渐拉长、变窄,有了一把剑的雏形。
这时,维里手腕法力,猛地一拔,长剑带着闪烁的雷电,从光中出现,剑锋甚至比银光还要耀眼。
肖恩大喝一声:“不错!”
他双手持剑,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迎头一击,沉重的大剑伴着呼啸风声,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维里机敏地往旁边一躲,和肖恩交上手。
十多分钟后,两人气喘吁吁,各自坐在草坪上休息。
雪鸮叼来茶壶和杯子,放到他们面前。
维里揉了揉雪鸮的脑袋,自己满头大汗,汗水浸shi他的后背,腾腾热气不断冒出来,也带走他心头横亘许久的Yin霾。
“你叫什么名字?”维里低头看着雪鸮,轻声说。
“斯诺尔。”雪鸮说,过了几秒,它扇着翅膀,又重复了一次,“斯诺尔,是雪。”
斯诺尔的发音,听起来像雪的单词。如果真是雪,那这命名可以称之为简单粗暴,不过雪鸮的羽毛的确白的像雪。
肖恩挪了过来:“这发音不像通用语,应该是很久之前的古语言。”
帝国通用语是最近一百多年才流行起来的,书写的字母变化很大,但发音却没怎么变。维里曾经从家里翻出过用古语言书写的书籍,他尝试着念出来,磕磕绊绊、连蒙带猜地读完。
再往前些时候的语言,大概就是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