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很离奇的猜想,”维里说,“迷雾之森,或许就是雾之国。”
法斯特城暂时没有危险,肖恩自从亡灵一事愈演愈烈后,就忙得脚不沾地。除了要和公会高层讨论亡灵的解决问题,还要妥善处理那些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回城佣兵。
维里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在法斯特中溜达。
亡灵的动静已经传到王都、潘塞等地,现在连列车都不再经过法斯特。
医院的药剂师和医生焦头烂额,伤员出院的速度明显赶不上入院的速度,只能让不伤势不危及性命的佣兵拿点药,自己回去养病。短短几天时间,法斯特陷入一种奇异的、焦躁的气氛当中。
然而这些佣兵带回来的消息都没什么用,森林中骷髅组成的大军浩浩荡荡,肖恩坐立难安。为了不坐以待毙,他甚至已经决定亲自领队前往迷雾之森,一探究竟。直到第三天清晨,事情出现了转机。
有一个佣兵团带回全新的消息。
——他们看见了一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就站在骷髅后。
肖恩得到这个消息后,喜上眉梢,赶紧把在城中乱逛的维里喊回来,确认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他们到现在都没找到约翰。
维里回到佣兵总部时,会客厅坐满了人。
他站在屋外,隔着玻璃窗向里粗略扫一眼,就看见好些熟人。
之前的狼群佣兵团团长,法师布朗·克拉克;公会几位副会长,还有十来个生面孔,看样子都是高阶佣兵团,身份不一,有法师,也有武者。
雪鸮蹲在维里的肩头,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想休息吗?”维里抚摸雪鸮的背羽。
这两天他疏忽了对雪鸮的照顾,现在雪鸮叫了一声,他才安慰几句。雪鸮不大高兴,Jing神很萎靡,这让维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低声说:“怎么了?是不是在这里有点无聊,我们明天就立刻这里,回弗莱尔怎么样?”雪鸮哼哼唧唧地从喉咙里逸出几声,当作对他的回应。
维里没明白它的意思,正想再说几句,雪鸮就展开翅膀,从他的肩膀上飞走。
“哎?”维里伸手一抓,雪白的羽毛从他的指缝间轻巧地滑过。
转头去寻找雪鸮的身影,却发现它飞几米就停住,落在花圃中,在松软的泥土上走来走去。它翅膀收起,背在身后,两只腿一上一下地往前迈,动作颇有些滑稽。
肖恩和聚集在一起的团长、高层们谈论片刻,仍没等到维里出现。
发现维里就在门外,他连忙快步走来,把维里拉进会客厅,问他:“你在外面磨蹭什么?”
雪鸮藏在花丛中,经过哪里,哪里的花骨朵就在打颤。
他哭笑不得,摇摇头,对肖恩说:“没什么,进去吧。”
带回消息的佣兵团死伤严重,十来个Jing锐只有三个死里逃生,其中两个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只有副团长勉强能走动,说什么也要坚持把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他不想让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
可惜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这个满怀仇恨的小伙子,说话十分费力。
维里看了一眼这位侥幸捡回一条命的佣兵团副团长,左袖空空荡荡,整个胳膊不翼而飞,脸色比旁边的布朗还要难看,脸庞泛着属于将死之人的青白,活像刷了一层白漆,见不到一丝血色。
肖恩低声和维里耳语:“他现在能说话,全靠药剂师的功劳,提前透支他的身体,过了这一阵,估计会在床上躺好几个月。”
维里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诺曼·伯蒂是一位标准的剑士,维里看了看他手掌的厚茧,就判断出他常用的武器是大剑,需要用两只手同时握住。
同为剑士,维里非常能理解他失去左臂的痛苦。
“你现在能说话吗?”维里径直问,“能勉强说一两句,就摇头,能咬字清晰地说大段,就点头。”
这位年轻的剑士副团长露出犹豫的神色,他脸色苍白,出气比进气多,想要流畅无误地说话显然很困难。过了十几秒,他垂头丧气地摇头。
维里身经百战,当然能看出结果。
他不以为意,盯着诺曼的眼睛,认真地说:“肖恩把我叫过来,是为了让我在你身上施展一种魔法,能读取你的记忆,只有你看清了骷髅后的斗篷人,我能借你的记忆,重新看见他的模样,不过这个魔法有后遗症——它会暂时封闭你的大脑,让你变傻一段时间。”
诺曼眼眸中闪着希望的光,几乎是一瞬间,他红光满面,吃力地开口询问:“会让我、一直傻下去吗?”
“如果你运气不好,会傻好几年,运气好,那几天就能恢复,”维里慢条斯理道,“你愿意承担这个代价吗?变傻后,对外面发生什么一概不知,不明白什么是快乐,也不懂什么是悲伤,就连你的身体也不听Cao控,可能随时失禁——”
“即使这样,你也愿意?”
诺曼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