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晓晓说出此番话时是心虚的,她虽知道此物件在古代绝无仅有,但具体能当得什么样的价值,她心里也没个谱。但典当买卖的套路都差不多,刚开始总要把价格抬高一些,先入为主,给对方一个心里预期,哪怕再降价,底线也不必拉得太低。
“二十两。”对于一个青涩的丫头来说,德恒当的掌柜明显更加老谋深算,对于这钟抬价方式他早已见怪不怪。虽然此等好物他确实头一次见,但绝不可能五十两到手。
闻言,慕晓晓心里一怔,她当初辛辛苦打工好几个月才买来的戒指,现在就只当得二十两,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她甚至懒得再与对方交涉,从老板手中夺回戒指,裹上布包转身便要离开。
“姑娘,且慢!”掌柜叫住她。
慕晓晓背对着老板,尽量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果然上套了。
“老板还有何时?”慕晓晓转身,故作镇定道。
“鄙人并不他意,但瞅着姑娘这穿戴,大抵是急用钱财。我们德恒当乃是晋城最大的当行,眼下所有的小当行皆与我们有联系。您今儿个踏出这店门,只要鄙人一句话,怕是再无任何一家铺子,肯要您手里这宝物。”
慕晓晓抿着嘴唇,紧紧攥着手中的戒指,“您这是在要挟我?”
掌柜捋了把胡子,笑道:“我这等年纪,要挟你一个黄毛丫头作甚。只是给你提个醒,此等物件在咱们晋城,乃至整个中原都是未曾见过的稀罕玩意,为何却在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手里?”
此话点到这里慕晓晓便懂,她知道老板并非唬她,此物件一旦被人发现,定会招人惦记,而这也是她打算将其典当出去的原因之一。与其把它放在自己身边提心吊胆,倒不如放在更安全的地方托人保管,这和将钱存在银行没什么差别。
“好,二十两就二十两。”慕晓晓走到桌台前,将戒指掏出放置在桌上,“但我要活当,三年为期,三年内一并赎回。”
老板看着戒指,思虑片刻,“好!成交。”
老板倒也爽快,直接拿出二十两白银交于慕晓晓。这是她穿越至此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尽力安奈住内心的喜悦,将钱收好后离开了店铺。
店内小二看着慕晓晓的背影越来越远,不禁问道:“掌柜的,这二十两给这丫头个活当,咱们怕是没得赚啊。”
“蠢货,你懂什么!”老板拿起戒指,对着凸透镜在光下满意地欣赏着,“托人把金二少请过来,告诉他店里来好物件了!”
小二先是一窒,立即拍马屁道:“掌柜的果然是Jing明果敢啊!原来留着这一手呢!”
老板吹着胡子,嗤笑一声。
“不过……”小二转了一圈眼珠,“万一这丫头日后来赎回,要如何?”
“蠢货!”掌柜一巴掌拍上小二的后脑勺,“就她一黄毛丫头,来赎回又能如何,我怕她还不成?”
小二连忙鞠躬赔礼,“是是,是小的蠢,小的目光拙劣。”
“哼,还不快去给我请金二少。”掌柜拂袖离去。
*
回家的路上,慕晓晓边走边算计着手里这二十两银子。收了汤婆的店还能余下五两,这些钱可以布置下店铺。汤婆的铺子虽然五脏俱全,可有些物件略显陈旧,用起来也不方便,倒不如趁此机会换一批新的。
但眼下首要的事情,还是先吃一顿好的。在南长街最繁华的地段有家香满楼,在慕晓晓的记忆里,原主每次经过这家酒楼定会留恋许久。
帮汤婆照看铺子那些天,也常听来往的客人提到他家的酿炙白鱼和白袍虾仁最为有名,每日定量出售,时常求而不得。
慕晓晓心里想着,不禁咽了咽口水。可转念又想到了家中节俭的父亲。若是她此时带慕广来香满楼吃饭,怕是他怎么都不肯舍得花这些钱财的吧。慕晓晓叹了口气,罢了,还是买二斤rou和一些新鲜蔬菜回家烧一烧吧。
下馆子是奢靡,但吃顿红烧rou总是可以的。
照理来说,这古代老百姓家都是女子下厨烧饭,若是女子不善其职,说出去怕不是留人话柄、遭人嘲笑。但其父对她疼爱有加,原主患病这三年,也都是慕广每日为饭食忙碌,即便慕晓晓疾症已愈,慕广竟也舍不得让其下厨。
每每念到这里,慕晓晓的鼻尖就有些酸涩,原来被人疼爱的感觉是真真切切的美好。
红烧rou的浓郁香气从灶房飘了出来,只见慕广弓着身子端着一碟rou走出,笑容将皱纹褶得更深,“丫啊,你这rou买得多,这些给咱隔壁王大婶送去一些可好?”
“好嘞,爹。”慕晓晓接下慕广手中的碟子,“那爹你先吃,我给婶子送过去,去去就回。”
慕晓晓端着还冒着热气的香浓碟子,来到王大婶家门口,正准备敲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房内传来。
“娘,我不要离家,我不嫁!他们说他是傻子,不能嫁!”
“不孝!你不嫁谁嫁!难道让你四岁的妹妹去吗?”王大婶的声音带着哭腔,逐渐缓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