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笑这话问出口之后发现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太合适,但实际上她却只是在担心巫辰,只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对他这样习以为常,而他自己似乎也是。
可是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习以为常呢?
纵然他是大巫,纵然他很厉害,他也终究只是个人而已,他这样一次次以身犯险,若是万一出现什么差错……
想到巫旬之前的反应,和他被抬着离开的时候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楚笑只觉得一颗心都好像是被揪了起来。
巫辰跟着应了一声,然后详细的解释道:“因为从小接触蛊毒,所以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有的时候师父也会教我用这种方法来练习控蛊和解蛊的技巧,所以被蛊毒所伤再正常不过,身体本身也会产生一定的抵抗,一般情况下即使中蛊毒后,我也能在短时间内解蛊,解不开也能控制身体将毒素排出来。”
今日的巫辰似乎是额外的有耐心,在楚笑的询问下详细的为她解释着这些。
她突然想到了那天她遇到巫辰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闭着眼养神,一整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都呆在同一个地方不怎么动,直到第二天地上出现了那摊血迹,而后第二天早晨他就变得行动自如了。
这样来看的话楚笑认识他的那天,他的确是受伤了,只不过不是内伤或者外伤,而是蛊毒之伤。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巫辰为什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太怕她,也不怎么把她的毒当回事了,因为他知道自身的情况,也因为他接触的蛊毒太多了,所以在很大的程度上确定能够对她的毒产生一定的免疫,不会有太大的危害,所以才会如此。
楚笑虽然放心了些,但想到巫辰从幼年的时候就要经受这种苦处,心中不免暗自叹气。
“你从小就跟在你师父身边了么?那你的家人呢?
他的家人怎么舍得他从小受这种苦……
“我没有亲人,历代巫师都是从部落中父母双亡的孩子中选出来的。”
回想起她跟巫辰回到寨子之后的这些时间,的确是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也没见到除了送饭和有事前来找巫辰的人之外,有其他人过来陪他,原来是这样……
他怕不仅仅是没有父母亲人,或许是连朋友也没有的。
又想到他住的树屋距离寨子的核心地带那么远,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虽然这样做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担心他养的那些蛊毒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但另外一方面却也将他和所有的人隔绝开来……
小的时候或许还有师傅可以为伴,现在他就只剩下自己了……
在这个寨子里,他虽然很受敬重,地位也非同一般,但从某些方面来说,孤独似乎是在如影随形的伴随着他,或许从来没有人想过,大巫也是个正常人,可能也需要朋友和亲人。
但当事者本人却明显是没有她这样百转千回的思绪,见她似乎已经不再担心了,便也跟着放心了下来。
就在这时,楚笑突然发现巫辰手边多了一只大蜘蛛,这蜘蛛光身体就有小孩手掌那么大,只吓得楚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上次的时候她还感慨说还好巫辰养的是小蛇和蝎子,没整出什么蜘蛛和蜈蚣一类的更吓人的东西,谁知道他转头竟然真的整出来了一个。
巫辰见楚笑这样子,解释道:“已经被我收服了,不会伤你。”
这不是什么伤不伤的问题,这是物种恐惧啊……楚笑瞬间有些欲哭无泪……
见楚笑畏惧,巫辰拿过了一只坛子,把它放了进去。
楚笑在这之后才感觉好了些,跟着问道:“哪儿来的,你养的?”
“巫旬养的。”
楚笑:???
“他坛子里的蛊,我看着不错,便将它收服了,它吃了些飞虫,快进化了。”
楚笑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Cao作,诧异的问道:“另外一只坛子里的那些飞虫?”
“嗯。”
楚笑瞬间有些想笑,她当时还怕巫辰面对那些飞虫的时候会受伤来着,现在看来不仅没受伤,还收获颇丰啊……
巫旬这下子可算是损失惨重了,一下子失去了两种蛊,本人还受伤了。
这么想着,楚笑突然好奇的问道:“如果几次的比试全都持平的话那该怎么办?”
看巫旬那边带来的罐子也就那么几个,而巫辰准备的也明显不是很多,如果两个人的水平相当的话,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的。
巫辰听言说道:“那就开蛊池。”
楚笑疑惑的问道:“什么叫开蛊池?”
“把所有的蛊放在一个池子里,然后斗法的巫师互相进入对方的蛊池之中,谁坚持的久谁胜出。”
楚笑瞬间就想到了她醒来的时候所处的那个布满了各种各样毒虫毒蛇的池子,虽然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些东西在当时也没有真的给她带来什么伤害,但即使是如此她想起来也仍旧是觉得浑身发寒,而这样的情况若是放到那些厉害的毒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