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帝知道在哪能找到他的“长子”双狼。
“出来。”苍帝敲了敲培养舱的隔离门，人工羊水一圈圈荡起波纹，虽然看不见双狼的身影，但水波暴露了他的行迹。
“本来打算带你出去散步，既然你不想出来，那朕走了。”
“啵…啵啵……”
培养舱ye体内部突然窜出许多泡泡，少年的身影从无到有显现出来，他伸出手掌贴紧透明的容器壁，满脸不高兴地和苍帝隔着ye体四目对望。
“像个标本似的。见到朕不打招呼么？”
“……啵噗。”双狼瞪着圆而俏的眼睛，从嘴角溢出一个大气泡。
苍帝从容自若的看着他，被他不愉快的模样取悦到了，终于露出一个浅笑：“跟朕记仇，坏习惯。”
“是你叫我走开。”少年的话直接传入苍帝脑中。
苍帝给他的回应照理是冷嘲热讽。
“看在你是从朕肚子里爬出来的份上，朕今天就尽一下父亲的责任，教你些做人的道理，”苍帝拍拍培养舱：“先出来，你准备沉溺在胚胎期的幻觉里，一生躲躲藏藏么？”
双狼犹豫地往前迈出半步，他的手掌才穿过容器壁，就被苍帝一把捉住，狠狠扯了出来。
“别管我！你又不承认我是人，也不认为是我父亲！”双狼像应激反应的小动物似的，张牙舞爪，往后躲闪。
“幼稚。跟上来。”苍帝松开他的手，转头迈开大步。
双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皇帝出行不用带一队人保护吗？”
当他们穿过隧道进入海底城区的安检出口，双狼看到他走向虹膜登录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担心有人刺杀你吗？还有那些平民，他们见到你不会害怕吗？”
苍帝朝他勾手，答非所问：“来，你也要登录。做人的第一要点是遵纪守法。”
“什么时候采集了我的信息……我也有公民序列吗？”双狼终于开心了一点，每个帝国人出生后都会领到独一无二的序列，即便是奴籍也一样，有了它才是法定意义上的帝国人。
“怎么这么多问题？朕只想回答一个，想好再说。”苍帝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迎着人chao走向出口。
双狼被他突然转暖的态度搞得头脑混乱，牵线木偶般僵着身体小跑跟随。
苍帝加上一个陌生少年的组合太新奇了，人们的视线不免从四面八方射过来。他们眼神里包含千奇百怪的信息，让神经元比普通人类多数百倍的少年敏感的哆嗦了一下，体内电流波动剧烈。
“你在发抖吗？真可爱。”苍帝恶劣的在他脸上捏捏。
“我不……他们好乱，身体要断了……不要这里，好吵，好痛！”双狼皱着眉，紧紧攥住苍帝的手指。
“做人的第二个要点，你得学着屏蔽无用的信息，不听，不看，不理会。把触手收回来，挺胸抬头，大方站好。”苍帝用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后颈，阻止他依靠视觉致幻隐藏自己的身躯。
见惯风浪的皇都居民好奇心没有持续太久，他们恭敬的行礼避让，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秩序。
“过来，现在要乘坐云梯去海面，那里有一座花园，还有许多临街商铺。”苍帝拍拍他僵硬的肩头，把他推进云梯箱体。
“你们真的是人吗？我记忆里的人，不是这样的……”当进入只有两个人的密闭箱体，双狼波动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他看着透明云梯之外宏伟壮观的海底城池，忍不住回头看向苍帝。
“可笑的问题，”苍帝翘了翘嘴角：“人应该是什么样？”
双狼无法回答。
神造访过许多星球，遇到过许多人。他们无比渺小，艰难的适应多变可怖的环境，往往在还未能认知自己所处的星球，就已经被大灾难和战争毁灭。他们对神是敬畏虔诚的，严酷的生存环境让他们备受煎熬，他们憧憬着死后意志能得到神的恩典，融入神域，达到真正的永恒。
苍帝没有催他回答，而是牵着他走出云梯。扑面而来的咸腥海风吹乱苍帝金灰色的头发，将潇洒干练的军制风衣鼓起。
双狼用皮肤感受风中的shi气，他抑制住想要用触手探寻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的花香的冲动。突然，一颗雨滴落在他脸上，接着，更多的雨点落下来，密密的濡shi地面。
“下雨了……”少年伸出手，仰望碧蓝如洗的天空，风勾勒出他身体纤细挺拔的轮廓，细雨飘花，浪漫如画。
“是啊。朕特意吩咐今天降雨提早十分钟。这场雨有五毫米，还有的下呢，你可以尽情享受shi漉漉的感觉。”苍帝展开薄薄的光盾，雨水在场力作用下避开他，悬空凝聚成一条条细流。
双狼抿了抿嘴唇：“我已经决定讨厌你了。就算你现在后悔了对我好，我也会继续讨厌你的！”
苍帝高大的身姿隐在花丛中，他掐下一朵花在手心里揉碎，让零落的花瓣吹入风雨中，淡淡地说：“你的行为缺乏一致性。”
“什么？”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