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最密。他却早忘了在幼年那次出逃后,他有半个月的时间没再见到过他三皇兄,而他三皇兄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经那一遭也再未于宫中出现。
直至这个格外寒冷的冬日,他才终于知道了,在他们被抓回来的那个下午,在康宁回到赵贵妃身边歪缠要点心的同一时间,三皇子正跪在陈嫔面前,被他自己的母亲红着眼睛抽了满背的血棱子。
“你怎么敢这样莽撞?你以为那是你同胞的弟弟吗!你以为你跟他一样贵重吗!”陈嫔又心疼又恨铁不成钢,手下得重且急,把三皇子柔嫩的后背鞭出了一道一道青紫骇人的肿痕。
“母妃为何要如此!父皇也并没有生我的气!”黎衡晏含着泪问他的母亲。
“那是因为这位金贵的小殿下没有出什么事!”陈嫔几乎控制不住地把一些她长久以来的嫉恨不平发泄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你以为你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你母妃我又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你以为我是你大皇兄那宠冠后宫的母妃吗?你以为太湖陈家是贵妃背后的赵家吗?咱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在你父皇那里赔四殿下一个人的!你懂不懂啊!你懂不懂啊!”
在那一刻,来自生母的感情上的伤害几乎超过了黎衡晏受到的身体伤害,他憎恨又伤心地梗着脖子吼了回去:
“母妃愿意自轻自贱,请不要带上儿子!”小小的皇子挺直脊梁跪在陈嫔面前,维护着自己在这时这刻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岌岌可危的尊严:“父皇对我们兄弟姐妹一视同仁,一样的重视疼爱,绝不会践踏自己的血脉。康宁也不是什么金贵得碰不得的小殿下,他是我的弟弟!”
“我自轻自贱?”陈嫔觉得自己快要被孩子不懂事的顶撞气昏头了,她流着泪冷笑了一声,“儿子,你被你父皇养得也太天真。你以为你母妃天生骨头软,就愿意自轻自贱吗?我告诉你,这天底下,这宫城里,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就是轻贱,生来就轻贱,这都是老天爷定好了的!”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小太监,卓儿怎么样了呢?”陈嫔在这发泄情绪的当头,甚至是含着一股恶意地盯着自己的亲生骨肉,“他轻贱得连一条自己小命都留不住,这时应该已经裹着席子叫人扔进京外的荒山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