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几个说笑的人勾肩搭背地过来,要进酒吧。
她没注意,胳膊忽地被撞了下,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就要站不稳时,小臂突然被一片温热握住。
几个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她手臂上的触感也随之离开。程颂怔了下,猝不及防地撞进晏宁眸中。
鬼使神差地,她脑子一热:“小叔。”
“嗯。”晏宁不经意地收手,搭在轮椅上。
“你能看出来——”
她稍顿,看清晏宁神情时,止住了话茬。缓慢地,改口憋出几个字,“今天天气还挺好的吗?”
话音刚落,老天像是为了跟她作对似的,当即落了几声闷雷。
程颂:“......”
她不太想说话了。
晏宁盯着她没动。
程颂眼皮直跳,她刚才,也没说什么吧?
须臾,他神情慵懒懒地嗯了声,“天气是不错。”
程颂:“?”
“是吧,”她心不在焉地敷衍句,反思自己的行为。兜里手机震动传出时,她猛地回神,磨出看了眼。
李微微?
怕她真有什么事儿,程颂握着玻璃杯想也不想地接听。
“......”接通后,那边只是沉默。程颂心中一沉,拿着手机站直了些:“微微?”
“颂颂.......”那端开始传来声音,背景音吵闹且压抑。程颂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放轻语调:“怎么了?”
“我能——”她犹疑了下,欲言又止。
程颂没动。
那边嗓音沙哑,带了哭腔:“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程颂一顿,“慢慢说。”
有了第一句的开口,李微微没再隐瞒。半年前,她爸爸送货途中意外出车祸,当天就在县里医院做了手术。手术后恢复一直很稳定,可一个月后,右腿开始疼痛。他怕家里人担心,一直拖着没说,直到在厨房猛地摔倒,他们才察觉出不对劲。
送他到医院后,医生检查完说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手术恢复的问题。一直在断断续续治疗,直到一个月前,医生建议他们转院到市里。
“所以,”程颂嗓音有些干哑,“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
那端沉默很久,像是也很难开口。
隔着屏幕,李微微语调压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县里医生说,很大可能需要截肢,可县里根本做不了这样的手术。”
“我不想麻烦你的,可我......”她小心翼翼,带着哭腔地语无lun次,“我两周前来到江北的,在几个医院都去了个遍,都说是截肢,而且成功几率不大。颂颂,我........”
小声的抽泣声传来,程颂不由得握紧了手机:“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无论怎么说,经历这些的都不是她。程颂听着她哭了会儿,缓了缓,哑着嗓子开口:“江北最好的骨科医生在市人民医院,你......”
晏宁侧眸瞥了眼她。
那端抽泣声着,带着无助和绝望。
“挂不上,”李微微几乎喘不上气,“一直挂不上骨科专家号,也联系不到,真的联系不到。我——”
她急得没头没尾,“还有手术费......”
程颂一怔。
“颂颂,”李微微近乎乞求地,“我能...问你家借点钱吗...”
“我没别的办法了,我真的.....”
“......”程颂沉默几秒,那端李微微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不方便,不方便也没关系,我......”
“不是,”程颂忙开口,她在想李微微说的那位骨科专家是不是姓陆?可她又怕自己说早了,到最后害人失望。
想了下,她揉了揉眉心:“微微,你等我电话好不好?”
那边李微微说了句好。
电话挂断时,她站在原地愣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空空的。
打算先回去时,发觉晏宁还在。她一顿,心思全在那通电话里,她扯了下嘴角:“小叔,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头握上后门把手。
“陆迭生。”晏宁忽地开口。
她错愕,晏宁盯着她,语调温和:“国内知名的骨科医生,陆医生。”
“他......”程颂想了下。
“他近期不在国内,”晏宁抬眸,察觉到她眸底的失望,屈指轻叩下轮椅扶手,“信得过小叔吗?”
他眸底似有微光,程颂心底的失望转瞬即逝,她下意识地开口:“什么?”
“要是信得过,”他声线稍低,“把你朋友联系方式给我?”
她一愣,顾不上问为什么,忙拿找到李微微的手机号,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晏宁侧目看了眼。
他摸出手机,“陆医生这两个月都不在国内,但他学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