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拳下去,“嚓——”对方捂着鼻子,一道血迹缓缓流下。
再一拳,“噗——”两颗牙齿混杂着血rou滚落着掉进不远处的下水道里。
拳拳到rou的声音令人齿酸牙疼,马老大一行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被他一身的戾气给吓得定住了,甚至不敢上前。
少年松开手,任由对方滑落在地。他转身捡起掉进泥塘里的棒球棍,猛地砸向黄毛的胸口,“嘭——”一下又一下,力度rou眼可见的凶狠。
对方挣扎着哀嚎了几声,很快就无力地垂下手,少年举起棍子,对准地上的脑袋狠狠砸下——
下一秒,一双柔软又冰凉的手握住他,“傅景初!”
少年的动作顿了顿,慢慢松手,“啪——”棒球棍掉落在地。
他抬头看向身后几人,chaoshi的刘海黏在眼皮上,血混杂着雨水从脑门裂开的伤口处流下,将他半张脸都染红。
一群人毛骨悚然,连连后退几步,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上心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马伯元咽了咽口水,“你你你——”
“你、你别嚣张——”
傅景初转身朝他走过来。
满是污渍的限量版球鞋踩过青石板路旁的淤泥,积水溅开,chaoshi粘腻的雨珠连成线一丝丝刮在人脸上,马伯元的心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你你你别过来——”
傅景初脚步一顿,他抬头,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沙哑又狠戾:“还不滚?”
闻言,对面六人如蒙大赦,立马转身溜了,其中两个人走了没几步又跑回来,动作迅速地扛起地上的黄毛就跑。
片刻后,在场只剩林卷和他两人。
少年浑身是伤,裸露出的脖颈和胳膊上全是淤青,有的地方还渗着血丝。林卷根本不敢碰他额头,只无声地摸了摸他的侧脸,满眼都是心疼和后怕。
傅景初乖乖地任由她摸着自己的脸,身子突然晃了几下,没站稳,一头栽进少女怀里。
下巴磕在她肩上,林卷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他,“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好。”
他越抱越紧,头埋在她颈窝,几乎要把她勒进怀里。
“抱歉,都是我的错。”
“没事,已经过去了。”林卷刚想再宽慰他几句,巷子外却突然传来“嘟嘟嘟——”的警笛声。
傅景初下意识站起身,却头晕眼花地晃了一晃。
林卷撑着他的腰,拉过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没事,是我之前报的警。终于来了,还好你撑的时间够久,他们应该跑不了多远的。”
“嗯。”傅景初实在没力气了,一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他把脸埋进她发间,心中满是迟来的恐惧。
很快,两人坐上警车前往警局录口供,马伯元一行人则被押在后一辆车上。
傅景初脑袋靠在林卷肩上,头昏昏沉沉的,晕车的状态愈发明显,好几次都差点吐出来。
林卷把车窗开了一条缝,让晚间的冷气进来,好歹让他稍微不那么难受了一点。
到了警察局,傅景初低着头紧跟在她身后,拽着她的衬衫衣角一步不离。
录完口供后,她想去洗手间处理一下伤口,然而刚站起来就被少年一把扯住校服袖子,他抬头问:“你去哪?”
他眼睛里的血丝还未褪去,一双冷清的瑞凤眼shi漉漉的,眼尾微红。
——他好像吓坏了。
林卷蹲下身,仰头与他对视:“我哪儿也不去。没事了。”
傅景初定定地看着她,隐忍的眼眶越来越红。
他抬起胳膊,用校服袖子盖住shi透的双眼。
咸涩透明的泪划过伤口和淤痕。
少年擦破皮的手藏在毯子下与少女紧紧相握。
两人在走廊的椅子上依偎着坐了一会儿,等待大人把他们捞出去。
由于林父林母远在外地出差,赶来解决问题的是傅景初的舅舅,隔壁J省的教育局局长,许嘉译。
很快,一切流程都变得简单起来。
事情当天解决之后,马老大一行人此后再也没在S市出现过。
晚上八点,从警局出来以后,许舅舅开车把林卷和外甥两人送到了离林家最近的康宁私立医院,把未来几个月的治疗费用全部付清之后,便忙着回C市了。
林卷身上伤口不多,主要都是轻微擦伤和破皮,除了走路有点不适之外平时行动还是自由的,与她对比惨烈的是躺在病床上刚缝好伤口右腿和左胳膊都缠上了石膏的傅景初。
他身上肋骨断了两根,有些轻微脑震荡,膝盖骨裂。头上被不知道哪个混混用藏在袖子里的利器割伤了,伤口足有两寸长。
还好没有伤到重要脏器,主治医生说他身体底子好,大概一个半月就能彻底痊愈。
治疗结束后,傅景初很快便睡着了。
林卷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一周的假,这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