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自己身上的污水蹭到匡伊身上。
兩人走進酒店,再走進電梯,電梯里沒有別人,匡伊才說:
“我剛才是問,你又何苦替我擋災?”
穆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剛剛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哪有想那么多。
電梯壁是鏡面的,頂上的燈光很亮。
距離有點近,他看著明亮的光線里匡伊看著他的眼睛,根根睫毛都看得清楚,眼睛像一汪湖水,那里面的一絲淺淡的自責,讓他心軟,他的手不受控制,正要撫上他的臉……
“你喜歡的不是李恒?”匡伊眼角余光瞥見那只抬起來的手。
穆臣猛然醒過神來,他放下手,向后退了一步,別開眼睛,看向其他方向,可是電梯四壁都是鏡面的,他的目光逃到哪里都能在上面看到匡伊。
他認為這句話是另一種方式的拒絕,跟他喜不喜歡李恒沒有關系。
匡伊一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穆臣,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找什么破綻。聽到他的這句話,雖然穆臣快速別開了視線,他還是看到了他暗淡下去的眼睛,他以為自己找到了破綻。
有絲心疼的情緒縈繞上心頭,他從兜里掏出紙巾,拿著紙巾的手伸向穆臣的脖子,那里的污水在明亮的燈光下很扎眼。
穆臣抬頭重新對視他,眼里的所有東西都消失了,“你誤會了,換了任何一個人,也許我都會那樣做。”
匡伊將手里的紙巾甩到他手臂上,“你自己擦下吧。”
那個甩紙巾的動作明顯帶著情緒,怎么回事?穆臣看了眼自己黑色的衣服上雪白松軟的紙巾,再看眼前的人。
匡伊:“還是要謝謝你,剛才那個車主一看就是有錢人,你可以委派個律師,為自己爭取最大的賠償。”
“賠償倒是其次,只是我覺得做錯了事的人,就應該受到處罰。”
電梯到了,匡伊走了出去,穆臣的樓層還沒到。
回到自己房間,匡伊脫掉鞋子,扔掉外套,倒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像水晶一樣璀璨的吊燈。
然后閉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不管是璀璨的吊燈,還是閃爍變幻的舞臺燈,或者是銹跡斑駁的鐵窗,都消失了,所有的面孔也從腦海里消失了。
這一天蠻累的,不是唱歌累,對著鏡頭各種演,演得累。
比演戲累多了,他還是更喜歡演戲。
站起來,邊脫衣服邊走向浴室,他準備沖個澡,換身舒服的衣服,去酒店餐廳吃晚飯。
上次那個贈送的酸酸甜甜的飲品蠻好喝的,他想著等會點一大杯,還真有些餓了,想起昨天吃的烤蝦……
匡秋原正坐在車里,司機開著車,從公司開往酒店的路上。
家里在古城這邊有房子,李恒說不想搞特殊,要跟大家一起住酒店,匡秋原覺得李恒很懂事,比以前的匡伊懂事多了。
為了省事,避免搞得像應酬一樣讓人覺得累,沒人喜歡應酬,穆臣這樣的,肯定更不喜歡應酬,匡秋原準備就在酒店的餐廳里,開個包間,請穆臣吃一頓,酒店餐廳的廚子也很不錯。
就像家人或者朋友一樣,隨便聊一聊吃頓飯,表示下謝意。他已經叫人吩咐餐廳那邊準備了。
就在這個時候,車子快開到酒店了,外面還在飄著毛毛細雨,手機響起來。匡秋原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問他是不是車牌號碼xxxxxx的車主。
接到警察的電話,匡秋原十分意外,他一不偷稅漏稅,二不經濟犯罪,每年給國家納巨額的稅。聽到問車,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車牌號,家里車太多了,掛在他名下的就有好多輛。
他讓電話那邊稍等,拿開手機,問駕駛座上的司機:
“小陳,車牌號xxxxxx是不是我的車?”
司機小陳:“是的匡總,那輛勞斯萊斯幻影,我沒記錯的話,最近二少爺在開。”
匡秋原不知道匡墨什么時候把他的車開走的,也不確定匡墨有沒有駕照,他一直不贊成孩子上學期間開車。可是汪碧晴的觀點不同,她認為應該給孩子最高的物質生活。
匡秋原對電話那邊說:“這是我的車。”
“我們接到報警,也已經核實,你的車違規駕駛,給別人造成了損害。請你盡快到交警支隊這邊,配合協商處理。”
匡秋原:“抱歉,是我的車沒錯,但不是我在開,家里孩子在開,他怎樣違規駕駛了?給別人造成了怎樣的損害?”
……
匡墨比匡秋原來得早,他已經在訂好的包間里等著了,李恒也來了。包間窗戶和門都開著,李恒坐在窗邊看著外面,他怕穆臣等會來餐廳,找不到他們的位置。
溫禎愛吃甜品,匡墨殷勤地先給她點了個甜品,讓她吃著。
匡墨:“好吃嗎?”
溫禎:“還行,我嘴上的口紅沒花吧?”
“沒有。你這樣上心我都要吃穆臣的醋了。”
溫禎沒好氣:“那你努力讓自己成為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