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情，需要搞得好像就她覃莳一个人在占便宜吗？
覃莳整了整桌面上散乱的卷子：“别总想着说我能从你这里捞到什么好处，你要是学习好，对你自己难道没有好处？”
但陆哲显然不是这么容易说服的人，他呵的一声冷笑，算是否决了覃莳的提议。
覃莳瞥了他一眼，他眸色很淡，眼神却幽深，有种企图吞噬一切的张力。
覃莳习惯性的转起笔，那笔在覃莳的五指间旋转往复，大约是覃莳唯一能轻松自如使用起来的一点力量。覃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我求你是吧？”
顿了顿，覃莳忽而眉眼飞扬，啪地一声将转着的那支笔拍到了桌面上。她半昂起下颚，道：“就不求，气死你！”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得意姿态。
他似乎总想掌控一切，他似乎希望得到所有的臣服，但覃莳偏不如他的愿。
陆哲的眉心跳了跳，他压压唇角，幽幽双眸中好像起了零星的涟漪。
覃莳不说话的时候让人生气，说起话来更让人生气。
语气让人生气，神态也让人生气。
陆哲望着覃莳的笑靥，淡漠的眼神里，涟漪越来越大。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神情，像是装饰一新的无底空洞，渴望吞噬一切，却永远欲求不满。
覃莳说完话，支着脸颊看陆哲。陆哲冷冷凌了她一眼，根本不接她的话茬。
覃莳：【唉……就是很难沟通。】
系统也忍不住叹气：【唉……】
劝也劝了，哄也哄了，反派依然油盐不进，这可不怪覃莳了。
系统劝她：【要不，你再哄哄？】
覃莳回它三个字：【呵呵呵。】
书包里的手机震了震，覃莳低头看了看，看到那电话已经被上千个人标记了sao扰电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把手机往包里一丢，她突然看见了那几乎被遗忘了的被她塞进包里的东西。
黑亮的眼珠骨碌一转，覃莳的脸上漾起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覃莳：【呵呵呵，哄他？好勒。】
系统瑟瑟：【我怎么听你这语气，感觉你没安什么好心呐？】
覃莳从包里掏出根棒棒糖，覆在外头的糖纸颜色单调，是澄澄的黄。
覃莳笑意盈盈，眼里那不怀好意的光都快藏不住了。她撕开糖纸，捏着那根棒棒糖在陆哲的面前摇了摇：“不求你，哄你行不行？”用的是哄三岁小孩的语气。
覃莳没指望陆哲有什么动作。他对人群有着天然的不信任，疏离且冷漠，远离喧嚣，时刻拒人于千里，自然也不会轻易被人哄骗。
系统：【这个难道是……？】
覃莳：【张莹滢提供的某个神奇口味。】张楚楚一吃就吐，让覃莳千万别吃也别扔了，留着明年愚人节用。
覃莳玩心顿起，将棒棒糖举到陆哲的鼻间。她刻意晃了晃，让陆哲好好闻闻这神奇口味，却不想手上突然一松。
陆哲一沉头把糖给叼走了，目光仍是冷淡的，但眼瞳深处幽光闪闪。
覃莳：【……】
系统：【……】
完了，怎么就吃了？
覃莳怕他要疯……
覃莳偏头仔细看陆哲的表情，陆哲冷冷掠了她一眼。
覃莳略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敷衍：“这糖……都已经吃起来了，你这……学……不学？”
陆哲凌了她一眼，冷冷淡淡：“你想得美。”
做完课间Cao的张莹滢一屁股坐回凳子上，拿了个本子呼啦啦地扇着风。
她人略有些胖，稍微动一动就一身的汗，何况这天气真热，太阳光烘着人跟烘面包一样。
张莹滢回头看了看覃莳的卷子：“你还做挺快。”说完，她转头扫了眼含着棒棒糖的陆哲，眼神迟滞了一下。
她看了看覃莳扔在桌子角上的那个包装纸，冲覃莳鼓鼓眼，像求生欲强烈的小金鱼。
坐得端端正正的覃莳，飞快抬手，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姿势。
侧坐着的张莹滢风都快扇不动了。
她扫了陆哲一眼又一眼，最终绷不住，怯生生问：“好，好吃吗？”
覃莳踢了她凳子一脚。
但张莹滢问都问出口了，总不能一问完就把头给缩回去。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星子，她一脸一言难尽的盯着陆哲看。
陆哲眼神微微一定，问张莹滢：“你的？”
覃莳赶紧接话：“我的。”
顿了顿，覃莳面无表情道：“可好吃啦，你继续哈。”
说完，覃莳冲张莹滢眨眨眼，让她赶紧归位，少说话多刷题。
覃莳：【他味觉是不是不正常？】连张楚楚都说这糖的味道一言难尽，有一股子塑料榴莲加工业山竹的味，吃起来非常上头，但陆哲吃着，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淡定。不能说享受，但至少应该不讨厌？
系统：【呃，书里倒没提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