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觉得气氛不太对,打着圆场说:“你干什么?要吃人啊?有话好好说。”上次那通电话她就以为两个人吵架了。
方绥安站起身拉着花时闻进了卧室,门被关上,方绥安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愤怒:“你想说什么?”
花时闻就是来干这个的,他没回答方绥安,而是问:“你准备怎么编?”
“我……!”方绥安没想好,而且不得不说,他已经暴露了。
“上次在欧阳墨那,你的意思是迟早会告诉他们,但是你告诉他们的话,承受的痛苦是翻倍的。”方绥安想说等我准备好了再说,可花时闻就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次经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带来的痛苦一辈子都不会消减,你只会习惯,习惯它成为你的一部分,不再影响你的生活,但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你永远不会有准备好的那天,因为无论什么时候提起,你都不可能不难过,你想让你爸妈抱着你哭一次雪上加霜吗?”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却又无力反驳,未来会怎么样不知道,但对于跟爸妈说实话他确实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也许,他真的永远都没法准备好开口。
“我来说吧……相信我,好吗?”
两人在卧室时间很短,出来的时候容卿担心地看着他们,花时闻重复了之前的话:“叔叔阿姨,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方绥安临到眼前,怕了,他怕看到他爸妈担心难过,他就是本能地想逃避,指望着回来以后他妈已经接受事实,指望着翻篇。他这辈子少有私心,唯独这次他放任自己推给了花时闻。于是时隔一年,他又要下楼买东西了。
在楼下晃晃悠悠逛了几圈,记起去年花时闻来的时候站在第几盏路灯下,当时的画面历历在目,没想到已经一年了,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方绥安任思绪翻飞,轻松惬意。这时候手机“叮”的一声,方绥安打开看到预览信息,是花时闻发来的,只有四个字:“先别回来。”方绥安第一反应是事情正值白热化,让他晚点再回,接着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而且有点好奇,花时闻会怎么跟他爸妈讲,于是他转头上了楼,决定在门口听听看。
还没等他走到自家的楼层,就听到了容卿的怒吼。
“你别想了!如果还有人对付他怎么办,那个姓魏的出来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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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不到花时闻说什么,他也不知道原来他妈会有这么愤怒的时候。他紧张地快步往上走。然后在门口听到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巴掌像打在他自己脸上,先前的各种考虑一个也顾不上,他下楼的时候连钥匙都没拿,急忙拍门朝里面喊:“妈,你干什么呢,开门!”
容卿就像没听到,甚至喊了一句:“别给他开门!”是说给他爸的。
他始终听不到花时闻的声音,只是知道他妈越来越生气,他拍了一阵门,又怕听不清动静急忙停下来,这一停,听到的就是东西摔碎在地板上的声音,不止一件,是一大堆。
“我不是没支持过你们,可是你带给了他什么?他差点就瞎了!他不是没能力保护自己,他是因为你!你离开他好不好?”从愤怒到哀求,容卿只是个担惊受怕的母亲,她的后怕让她不认为这些事已经过去,而像是刚刚开始。
方绥安听到这心头大震,朝着里面吼:“妈你说什么呢!爸你快开门,我来说,让我来说。”他唯一的一次退缩,老天爷也不给他钻个空子,要让他付出这种代价吗?
“结婚?不可能。你要么现在走,要么我打到你走!”其实方绥安不知道的是,他爸虽然也很震惊但多少是有些理智的,可是劝不住他妈。
他在门外听到他爸终于抬高了音量:“你干什么,赶快放下!”
方绥安吓出了眼泪,接着就是一声猛力地击打,他腿都软了,里面传来方松阳的呵斥:“你疯了是不是!”
方绥安跪在门口再一次拍打着门哭喊:“妈!你让我进去,你别打他,我求你了妈,是我不好,不怪他,你别再打了……”哭喊声终于引起了邻居的不满,对面开门看到这情景吓了一跳,当了半辈子的邻居都不知道还能碰上这种场面,赶紧过来跟着敲门:“老方,没事儿吧,干什么呢这是?”
门终于打开了,方绥安连滚带爬的进了门,看到花时闻跪在地上。家里有暖气,穿得不算厚,他扑过去到花时闻旁边,想看看刚才是哪里被打了,疼不疼,然后一眼扫到了地上的擀面杖,方绥安闭了闭眼,不顾花时闻的阻拦,跟着跪在旁边。
容卿正在气头上,这么大事儿瞒着他们,跟方绥安算账是早晚的。方松阳先开了口:“我们知道你是怕我们担心,当父母的担心子女再正常不过,可是如果今天花时闻不告诉我们,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方绥安抹了把眼泪,说:“爸,你没猜错,我根本就没打算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现在看来,我就是把闻哥赶走我都不该让他说!”
花时闻听他这胡说八道的劲又要上来,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低声提醒:“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