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受伤那天的事情避而不谈,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我们本来今天要去警察局做笔录的,我担心他可能做不成。”
“你觉得他PTSD?”欧阳墨猜到他的意图,“你干了什么?”
花时闻偏过头,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似是不愿回忆先前那一幕,然后重新看向欧阳墨说:“我问了他当天发生的事情。”
欧阳墨叹了口气说:“先不说你对创伤后应激障碍了解多少,单凭你的常识,明明发现了他在刻意回避当天的事,你为什么还要问?如果你只是想确认他到底是不是PTSD,那我只能说你太残忍了,这是爱他的行为么?”
花时闻当时就后悔自己的做法,现在被欧阳墨这样一说,他更是觉得自己罪无可赦,他太自以为是了,现在想想,他的行为除了逼迫方绥安,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创伤后应激障碍最常见的症状之一就是极力回避创伤的地点或与创伤有关的人或事,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更残忍的事,眼下最容易触发他PTSD的,就是你。”
花时闻难以置信的看着欧阳墨,怎么会……
欧阳墨解释:“软禁他的人、弄伤他的人都不在了,受伤的直接原因或许是意外,但源头是他想帮你。你觉得,你以这样的身份,在他面前问他录音,问他竞标结果,再接着问他受伤,你觉得你在干什么,听上去不像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吗?你就像是在当面告诉他,我要证据,去帮我拿回来,赔上你的眼睛。”
“不是!我……”花时闻一时说不出话,他想为自己辩解,可欧阳墨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什么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一面之词,他说的都是事实,是自己对方绥安做过的最残忍的事,他觉得自己比魏子昂和那两个混混还要可恶,他们有的无心,有的无意,眼睛也是意外受伤,可是只有自己,以爱之名故意伤害着方绥安,还一遍遍的听方绥安跟自己道歉。
欧阳墨这会也不想着八卦了,专业附身,生怕对花时闻刺激不够似的,完全不把花时闻的悔恨情绪放在眼里,接着说:“我再问你,重逢后他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花时闻想起昨天在医院的时候,说:“他……咬了我。”
欧阳墨给了他一个“你明白了吧”的表情。花时闻瞬间就知道他的意思,方绥安对他是有怨恨的,只是被爱掩埋了起来,就像他同样用更多地爱,压制住了自己这个最容易让他痛苦的源头。而自己却亲手掀开了他的爱意,露出獠牙咬上他的脖子,让他重新坠入地狱。
花时闻觉得自己浑身发冷,他都不知道自己对于方绥安来说是这么可怕的存在,可无论发生什么,他清楚的知道一点,就是方绥安宁愿扛着最深层的恐惧也要回到他身边,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人推开。看着方绥安的痛苦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他必须坚持,直到方绥安痊愈。
欧阳墨附身结束,开始扯淡:“喂我说,看你这幅样子,今天的病人不会从一个变成两个吧。”
花时闻很快整理了心情,现在没时间给他后悔内疚崩溃自责,方绥安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刚准备开口,方绥安从外面敲门,然后探进来半个身子问:“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像听到吵架的声音。”
欧阳墨看到花时闻的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柔和,对方绥安笑了笑说:“没有,小安再等等好吗,无聊的话出去转转也行,别走远,一会可能会找你。”方绥安犹疑地看了一眼欧阳墨,点点头出去了。
“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不爱他,只是真的蠢了。”欧阳墨说。
花时闻无视他的挖苦,继续话题:“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但是他为什么前后变化这么大,在我问完那些问题后,他彻底变了,甚至好像……我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回到了被软禁时的场景,我不明白的地方是,第一他的创伤是存在于30号那天的,我不清楚他被软禁期间是不是也是饱受噩梦折磨;第二如果创伤仅存在于30号那天,那么他今天一时的记忆错乱是怎么回事?”
“记忆错乱?什么意思?”
“他让我出门不要锁着他。被软禁的时候,他因为逃过一次,被锁了起来。”
欧阳墨想了想说:“我给你打个比方,噩梦是电源,你对他的提问就是开关。通俗点讲,你可以把软禁的这段时间当成电源的蓄电期,这也可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他在被软禁的时候应该没有过噩梦经历,因为他见到你后,也就是昨天都还一切正常,说明他直到昨天都没有触发PTSD。至于第二点,我能给出的意见是,他当天经历那些事后不是及时地进行心理疏导,而是直接被软禁,软禁之所以没造成持续创伤,大概是软禁他的人对他不算太差,只是他自我精神封闭而已。但软禁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除了他和犯罪人,没人知道。来来回回就那一个人,还用眼睛威胁他,这些也可能是造成现在状况的原因。创伤后软禁,记忆在一瞬间关联不是没有可能。另外就是,你说过他曾经试图逃跑,而且最终也配合你一起协助警察找到了软禁地点,那说明他一直绷着一根弦,身处受害环境中,他一直是应激状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