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思路,如果在意识到对方是在诱骗之后,一般都会反着走,绝不落入对方的全套。
但司降,则要反其而为之。
他倒要看看,这只女鬼,要给他设下怎样的圈套。
想罢,司降抬脚,立刻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
果不其然,在司降跟上的一刹那,女鬼迅速的后退,将他带着往某处走。
司降见状,嘴角轻扯,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司降耐心的追了女鬼足足十分钟的时间。
他耐心不多,在他的耐性即将快要售罄的时候,这时,他周围的气氛突然变了。
他忽然感觉到,他周身的鬼气突然变得浓郁了起来。
周围的楼房不知何时消失,变成了一栋栋矮小的茅草屋。
而他头顶的天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亮了起来,变成了白天。
司降注视着头顶骤亮的天空,眉头紧皱。
蓦然间,他的耳边突然嘈杂热闹了起来。
“哎,司大人来啦!”
“司大人快请进!”
“司大人一定要为我儿找出凶手啊——”
听着耳边的这些声音,司降的脸色当即变得极为难看。
……他本来已经快忘了这些事了。
他垂眼,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所穿着的衣服。
果不其然,不止是周围的情景变了,他身上的衣服也变了。
他身上的短袖和长裤,也变成了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官袍。
是的。
司降生前,在朝廷当官。
四品,御史中丞。
看完自己身上的官袍,司降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表情。
他并不喜欢回忆过去。
面前的情景在他的眼前一点一点的变得愈发清晰,他注视着眼前的情景,神色冰冷,脸上毫无笑意。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布衣老妇突然上前,扯住了他的袖子,哭哭嚷嚷的说道:“大人,大人我全靠您了……您要是不替我们做主……”
不等老妇说完,司降拂袖,直接一把将老妇甩开。
司降:“滚。”
老妇跌倒在地,只见刚才还对着司降哭哭啼啼的老妇,一下子变了脸。
老妇难以置信的指着司降,说:“大人打人了!大人竟然打人了!草民不过只是想找大人帮忙找出凶手罢了,大人为何要如此对待草民?难不成大人其实才是凶手……不过大人可知,我儿,其实是朝廷命官?”
老妇的声音倏的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老妇表情Yin沉,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也慢慢的变了表情。
变得Yin险又狡诈,充满恶意。
在场的所有‘人’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目光恶毒。
这恶毒的眼神,让司降将那些不愿回首的生前往事全部都想了起来。
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死因。
也想起了,自己是怎么变成厉鬼的。
他为何会如此的厌恶嫌弃活人,原因很简单。
——因为他是被他最信任的同僚陷害,从头顶被灌水银而死。
他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感觉。
水银从头皮里灌入,流进血rou之中,将皮层和血rou一点一点的分离开来。
他曾经看过一个犯人在死前,也被处以这个极刑。
那个犯人不似他,不能忍受疼痛,因此,在水银被灌进去之后,那个犯人痛的直接跳了起来。
然后,他便看到,在被灌入水银之后,那个犯人身上的皮rou,竟然一点一点的下坠滑落,像是要直接从身体上剥落下来。
当时见到那个血淋淋的情景,他忍不住皱着眉头,移开了视线。
然而,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极刑,最后也用在了他的身上。
至于同僚为何要陷害他,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听信了谗言。
最滑稽的是,他在死后,那个同僚并未得到任何的好处。
不仅如此,他的官位,也由当初那个诓骗诱哄他的那个人坐上了。
一直到同僚也被那人给构陷,被判了满门抄斩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自己被人给诓骗了。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
最令司降恶心的是,在发现自己被诓骗了后,他竟然跑到他的坟前,同他告白,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甚至是还想着要把自己的骨头和他的合葬。
——恶心至极。
司降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的信任他,同他交心,结果在同旁人构陷他的时候,那无尽不做的嘴脸。
不只是他。
当初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在发现他要倒位后,便就立刻和他断绝了关系,生怕自己也被殃及池鱼的情景。
所有的人离他远去,最后,唯一留在他身边的,只有他才不过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