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安娜被气得够呛。她真是小看了阿萨斯家族这一脉相承的包容力!格兰瑟那个不要脸的也就算了,但她真想好好摇摇奥斯顿的脑袋问问他,你为什么也这么熟练啊!
错乱间标识性的洁白衣摆划过她的视野,安娜秉持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嚷道:埃可呢?埃可在哪里?上次没有好好与他道别,真是太遗憾了呢。
安娜。并非预想中那个温温柔柔得连大点声都能让人先自我怪罪三分的嗓音,我觉得埃可并不适合你。
奥斯顿后格兰瑟一步踏进房门,这让安娜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昨晚发生的事情让安娜下意识的抓紧身底下的被褥,她眉头微微蜷缩,颇有些生人勿近的意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暗之国唯一的皇子殿下可从未受过如此的顶撞,但奥斯顿只是顿了顿,放缓的语气间存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我要去石之国,正好可以护送你一程,毕竟他的视线掠过保持着完美微笑的某人,你这一路上注定是不太安全的。
我看你就不太安全的,安娜暗自腹诽。
如她所料,从霍利比亚学院的顺利出逃果然是得到了奥斯顿的默许,甚至可以说以这两人现下看来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自己当初上的那架马车没准都是他提前找格兰瑟安排的。
所以说道格拉斯和她都是被面前的两人玩弄于股掌间的存在吗?
这么一想,安娜免不住带了些脾气。她侧头看向一旁的格兰瑟,Yin阳怪气道:尊敬的圣子殿下呢,是不是也要跟着一起?我们三人行一路,潇洒又快活?
格兰瑟笑出了声,蜷曲的金发如午后光点般愉悦地耸动: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圣女了。但我圣殿现下公务缠身,只能有机会再与圣女快活了。
这种用力使出的劲儿被轻松化解的感觉迫使安娜迅速转了话题:昨天我被喂下的是什么?
源于的木之国作物,通常都有催情的效果。始作俑者说道,没有丝毫愧疚。
奥斯顿,你就不怕会有意外吗?安娜嗤笑。然而下一瞬说话者的声音便让她明白自己是多此一举了。毕竟,有圣子在,死亡算不得什么意外。
安娜,你所想的意外完全可以提早发生,并且很有可能我与奥斯顿都难以阻止。格兰瑟捧起她的脸蛋,引着她向窗外望,看见没有,那个方向,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是的,木之国。你有权知道,这是一个很难缠的魔法系。奥斯顿罕见地皱起眉头,暗之国与木之国的往来并不密切,以我的身份并不好前往。异种元素难以感知,格兰瑟告知了我,我才知道此前你竟在暗之国便有被木系缠上的先例。包括这次的幻境,大概率也许这背后之人搞的鬼。
不。奥斯顿,是格兰瑟,幻境是格兰瑟布下的。他是狐族,是半兽人。安娜推开了面前的格兰瑟,脱口而出道。
已是初冬,将近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屋内,一切暗沉的色彩都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缓和的雾,而这却恰好将奥斯顿那双黑沉沉的眼眸排除在外。
一如他的目光,安娜从奥斯顿的声音中听到了疑惑、试探与怀疑,唯独没有信任。
安娜,你是不是太累了?他问道。
应召着奥斯顿的疑惑,圣洁的光在她的身躯上点亮,格兰瑟高超的治愈术如同一汪清泉在她的肌肤流淌而过,将她的疲乏一洗而空,但安娜只觉得这更像是一种对她的讽刺。
光芒之下,她似乎听到了奥斯顿的叹息,还有格兰瑟的笑。
半兽人是人与魔兽污秽结合下诞生的产物,从出生起便遭到了自然的厌弃,因而脆弱而无用,怎么会具有魔法的能力呢?更何况,圣殿不会认错他们的圣子。
安娜抬眸,看向的却是一旁沉默的格兰瑟。在奥斯顿冰冷的不屑语气中,他的笑容一尘不变。
是的,安娜。格兰瑟语气间的笑宛如被赋予了轻盈的跃动,却让人分不清这般跃动是在向上飞抑或是往下陷。
半兽人可不是什么好的词汇。他说道,不过,既然你决定踏上冒险的旅途,那不如见见真正的半兽人吧。
格兰瑟的提议得到了奥斯顿的默许,安娜也没什么好异议的。
埃里森小镇常年闭塞,她对于兰斯大陆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小镇里堆积如山的书籍。而事实证明,那些很有可能已经过时了。
半兽人,这并非没有先例。毕竟在很早很早以前,人类与魔兽的关系是极其亲密的,两方往往靠着不痛不痒的契约绑定,于是并肩作战,共同探索大陆,双方的结合在当时并不罕见。然而后来,书上是这么写的:兽生贪,妄图将人类取而代之,然未生智,终被镇压于魔兽之渊。兽人结合,走向破灭。
第七区啊格兰瑟陡然停下了引路的步伐,逆光而立,洁白无瑕的手抚过破败的大门,总体上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
他的话音未落,玛莎那热情洋溢的声音便从大老远传了过来:我亲爱的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