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秀,宛如朱道明一般。
伍云道:“嫂嫂在上,此子不是亲骨肉,仍是朱家孽种。我兄弟二人辛勤苦力挣了家私,终不然又还仇人之子。拿来溺死了罢。”
伍星见说:“贤弟见教极是。”
莲姑急止曰:
“不可,虽非丈夫所生,实是妾身所育。怎忍一旦弃之。如今叔叔年已长大,尚无婶婶,妾身年幼,必然还有生育。存下此于,待断哺乳,待后生了子侄,将此子付还朱家,使他不绝宗后,亦算一点阴德。朱家虽是谋奸,原系明求,亦非强占。百有余金,亦不为霸。理合将此子断乳送还,使朱家不幸中之幸也。”
伍氏兄弟连声道好。
其年,伍云娶下一房妻室,就是海宁东门外人,次年就生一个儿子,莲姑生的已是三岁,那疮痘己出完了,遂断了乳。
莲姑次年又生一子,与伍星道:“如今子侄都有,可将朱子送还。”
伍星道:“怎好送去﹖”
莲姑道:“谁着你上门送去,但须我写数字,付与朱吉,直道其事。待至夜间,把字缚在朱儿身上,天明开门,他家便知分晓了。”
伍云道:“嫂嫂,你写下书来,待我与你做个囊,送他去罢。”莲姑次日写了一封字儿,又把向时取公子头上的金挖耳,一总封了,缚在朱儿身上。
炒了乾粮炊饼之类,伍云取了盘缠,别了兄嫂妻子,往永嘉而来。
到了永嘉,进得城来,已是上更时分。
投了酒肆,吃了酒饭,睡到天色饭明,抱了小儿竟至朱家门首,轻轻放下,他即时离去。
只见朱家开门,正是朱吉往街上来,听得小儿哭响,连忙回头,一个三四岁的娃子哭响。
朱吉一见,吃了一惊,往下一看,那娃子面貌竟与亡过的公子容貌一般。又见衣带上缚着一封书,上写温州府水嘉县朱府管家开拆。
朱吉想道:“不知什么原故。”
正在那里思量,不想朱尚书终日为着无有子孙,十分烦恼,其夜三更时分,他与夫人皆得一梦,梦见儿子说与爹娘:“不须烦恼,你的孙于今日到了。”
醒来,夫妻二人正在说梦,两下一般言语。只见朱吉把了娃儿进内,传与王尚书小姐得知。
那公子妻房听见,忙忙传与公婆。
老两口儿都在堂上,先把娃儿一看,两老人家见他面貌仁如儿子一般,暗暗称奇,就把字儿拆开。见七枝金挖耳,媳妇上前认道:“此挖乃媳妇之物,上面有字,四年前丈夫取去挖耳,遂戴于头上。后来媳妇取讨,云己被伍家莲姑要了。缘何在此,书中必有缘故。快将书看。”
上写着:
君家公于逞豪强,奸淫人妻人洞房。
幸尔朱门生饿浮,阴功培植可绵长。
后又写:此子生于嘉靖三十二年,癸丑岁,正月十七日卯时,其间事故,问朱吉悉知。
朱吉便道:“是了。小公子是伍家妻子所生,实大公子亲骨肉也。”
众人齐问,把那年汲水情由,后来谋害之事,一一说知。
媳妇道:“向来无处寻获,想他必有人在此,快着人四下跟寻,送官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