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水汽,长发如墨般,在水中化开,蜜色的肌肤,像柔软又有韧性的糖糕,骨骼分明的手臂肆意地伸展着,向自己游来。
这是不熟水性的齐兆翎,在意识的迷蒙间,最后看到的画面。
身上很疼,撕心裂肺的疼,他还记得自己撕开了自己的皮rou,想把那些肮脏的,丑陋的东西连根一道拔出来,他是这么想着,而且随着每一次的撕裂,温度都在一点点的消失,这些丑恶的东西应该也在一点点的消失了吧……
可是后来,他听到有人在叫他,抱着他丑陋不堪的躯体,一声一声地唿唤。
温暖的从交握地掌心中传递过来,身体从冰冷回暖,痛苦渐渐地远离,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刚才在做的事,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啊,已经不是那个才到他腰间的小少年了,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少年个头已经到了他的心口处,轻轻环住,就贴近了。
泡泡从口中滚出来,齐兆翎感到身上异样的,熟悉的灼热,但紧接着,他的影将已经游到了他身边,将他一把抱出水面。
“卧槽?你不会水啊?不是,你这温池伸脚一站就能起吧!”他的影将不自觉地恢复本性,一通听不懂的乱骂之后,齐兆翎听到他深深地吸气,再吐出来,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假笑:“尊主?尊主可否能听得到属下说话?”
齐兆翎嘴里吐出一声短促地呜咽,道:“疼……”
一看就是没恢复意识的样子,他的影将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将他抱着倚靠在一旁的浅水石上,他应该是很重的,对方废了好半天劲儿才把他拖上去,气喘吁吁地靠在一边,不知又想到什么,踹了他一脚,小心瞅他一眼,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于是又踹了一脚。
齐兆翎:“……”和每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小腿青了,是一个道理,小影将一直以为自己没发现宵夜的甜汤里有一种安神药。
安神药对身体大有增益,就是服用后入睡极深,而且里面有几味草药极难寻找,需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撤掉身上的灵力,光靠绳索爬上北峰峭壁,而且一旦采摘,两三日便会失去效力。
小影将隔三差五给他摘药,费这么大心思,只为迷晕了自己,每夜跑来踢踢踹踹,齐兆翎每次想起,都能自己笑上很久。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可惜……他现在这模样……
齐兆翎刚把手放到那些新生的,血淋淋的羽毛上,就听到化锦柒一声大喝:“住手!你还想让我……不许动!”
未尽的语气让齐兆翎心神一震,一把捉住化锦柒的手:“你做了什么?”他只不过是气昏了头,却没有失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受了多重的伤,这哪里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化锦柒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不但让他迅速恢复,还很快的清醒过来,身上撕裂的伤口只剩下淡淡的痕迹,羽毛又顽强的覆盖了他的全身。
齐兆翎将人拽进怀里,水声哗啦作响。
化锦柒显然未料到某人装昏,这下子直直撞到了齐兆翎的下巴上,脑门还算硬朗,齐兆翎却被磕着了牙齿,瞪着一双眼又是惊怒,又是尴尬,又是羞恼,又是憋闷地看着他。
对视两秒,化锦柒破功了。
实在不行了,齐兆翎这故作高深的模样,配上这抿唇抑制咬破皮流血的模样,像极了含住核桃吞不下又吐不出的小松鼠,还是瞪圆了眼的那种!
“尊主,可是咬伤了?”化锦柒忍笑着凑上前,指尖剥开那软软的唇瓣。
化锦柒:“……”
齐兆翎:“……”
#神啊!快救救思维跟不上行动的孩子吧!#
一丝丝血从唇角流了出来,被咬破的舌尖软软的伸出来,像似无声的控诉。
化锦柒觉得自己脑子已经快要转不过来了,目光紧紧锁定着那鲜红的舌尖,心里迷迷煳煳想着,啊,又出血了,要止血,不能浪费红药……
明明该是温热的池水,落在身上,却是无比的清凉。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等化锦柒意识过来时,两人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唇齿碰撞,水雾迷离,搅弄得人都变得昏沉无比。
“锦柒,你在干什么?”齐兆翎低垂着眉眼,被刀疤掩盖住的,那对于男人来说过长的睫毛轻颤着,暗色的瞳孔里藏着极深的情绪。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化锦柒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忍耐了,人生就需要及时行乐,再说反派的资质极好,真能双修,他可是占着大便宜。
心里不断地做出解释,化锦柒深吸一口气,脸上也挂起了熟悉的笑容,“尊主,我一直心悦你啊,不论尊主是何等模样,只要尊主是尊主,锦柒就永远是锦柒。”
想了想,化锦柒觉得应该强调一下:“请尊主务必要爱惜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看到尊主忍受剧痛,锦柒也会心痛难忍。”所以,反派大佬算我求你,不要自残了!
“心悦我?”齐兆翎将这话重复了一遍,注视着化锦柒被水汽晕得水润的双眸:“这就是你的答案?”
化锦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