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夏看了一眼雷铭,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合适。
梁放抱臂打量着输ye架。“你这吊水走得够快啊。”
“我调快了,等着打完回家呢。”杨子夏说。
“医生没让你住院?”
“建议是留院观察,但我没搭理他。”
孙小虎插嘴。“小夏,医生的话还是要听,毕竟他们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这儿住一晚老贵了,”杨子夏为自己辩解,“再说,我明天还要去上学呢,两天不去课就落下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爱学习了?”孙小虎啧啧道。
“我一直都是,好不好?”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梁放说:“子夏,你要不先休息两天,这两天就先不用跟我们排练了。”
杨子夏抬头看他。“啊?这怎么行?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演出了。”
“这事急也没用,而且不差这一两天。最后要是找不到主唱,再怎么努力都是白瞎。”
“不会,肯定有人的。”杨子夏安慰他。梁放看起来有点消沉。
“你不用想那么多,好好养养吧,听说你是低血糖?”
“嗯,医生说我没好好吃饭,作息也不规律。”杨子夏说。
“那可要注意了,我妈以前也是这个问题,吃中药调理也没好。”梁放说。
“嗨,我这问题不大,就是最近一个月没好好吃饭导致的。”杨子夏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杨旗见雷铭一直站着没说话,便道:“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
“嗯。”
“谢谢你们来看小夏啊,还带了礼物。”杨旗掂了掂手中的果篮。他直觉地认为买礼物的这个点子是雷铭出的,孙小虎和梁放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应该没这么细心。
小夏这交的朋友都不错啊,杨旗心想,这么关心他,还过来探望。尤其是这个叫雷铭的孩子,学习好又懂礼貌,应该让小夏多跟他学学。
雷铭说:“应该的。”
他看了一眼杨子夏,杨子夏也在看他,神情有些拘束,好像不大习惯。
雷铭问杨旗道:“等会打完点滴,你们是回家吗?”
“嗯,我们直接回去,让小夏好好休息下。”
“医生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还开了两天的吊水,明天后天还得过来。”
杨子夏说:“哥你之后不用来了,我自己来医院就行。”
“算了,我还是过来看着你吧,万一你打吊针的时候要上厕所怎么办?你还让护士姐姐帮你啊?”
杨子夏耳朵尖都红了。他压低声音说:“你小点儿声行不行!等会被护士听到了!”
杨旗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让我明天过来行吧?”
“你还要上课啊,你老师点名怎么办?你可不能再挂科了。”
杨旗刚要反驳他,雷铭插了进来。“呃,那个,我明天可以陪杨子夏来医院。”
杨子夏连忙摆手。“不不,不麻烦你,我自己来就行。”
雷铭看着杨旗。“我说真的,我可以过来。”
“我也行,”孙小虎说,“杨哥,你让我们帮忙吧,我们毕竟也是小夏的朋友啊。”
朋友。
听到这个词时,雷铭恍惚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杨子夏这么熟了吗?
杨旗拍了拍孙小虎和雷铭的肩膀。“那就拜托了,我把小夏交给你们了。”
“我靠,你别替我做主啊!”杨子夏在一旁挥着拳头。
“这样吧,”雷铭说,“我后天篮球队有训练,我明天来,孙小虎后天。你们看这样行吗?”
孙小虎点点头。“没问题。”
杨子夏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原来生病的人真的没有话语权啊。
雷铭走过来,杨子夏看着他。“这个给你。”雷铭把一个东西塞进杨子夏手里。
杨子夏拿起来一看,三粒装的费列罗巧克力。“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低血糖吗?吃点甜的就不会晕倒了。这就跟心脏不好的人带速效救心丸是一个道理。”
东西是好东西,可从雷铭嘴里说出来怎么味道就不对呢?
杨子夏把巧克力揣进兜里。“谢了。”
孙小虎跟梁放在一旁讨论文艺汇演的事情,杨旗出去给杨子夏的班主任打电话请假。雷铭坐在杨子夏身边,跟他一起看电视里的新闻联播。现在在播送世界新闻,贝鲁特发生了爆炸事件,巨大的烟雾弥漫在城市上空,满头鲜血的人们在摄像机前没有方向地行走。
“太恐怖了,”杨子夏忽然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我换个频道吧。”
“不用了,我都看了快两小时了。”杨子夏说。
“我以为你刚在睡觉来着。”
“我只是假装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