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上她的唇。
……
屏风稍稍移开一个口子,四处高悬的惨白的帷布被风吹起,轻飘飘划过她的侧脸。少女正在熟睡当中,半边脸留了点红红的印子。阳光打在一边,投下细碎的影子,睫毛卷翘。
纤尘不染的鞋履无声地踩到案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雪白的袖子里伸出,将压在她脸颊下的书,轻轻地抽了出来。
上面胡乱写着她的名字,画着一些不明所以的图案。
修剪干净的指尖一顿,抚过两个字。
“宗愿”
工工整整,一笔一划。眼前不禁浮现出,她用一板一眼的语气向他提问的场景。
得了解答,还懂举一反三。
是个可塑之才。
只是这课上开小差的毛病,需要改改。
摇了摇头,继续翻页,他目光微凝。
第41章 先生大怒
他只看得个囫囵,那一页纸便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宗长殊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那是什么。
他镇定地弯下身来,将那不知从什么秘册上撕下来的一页捡了起来,用指尖那一点儿轻轻地拈着,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仔细地夹进原来的书页中,然后嘭地阖上了书。
宗长殊耳根都烧红了,那男女交缠的画面却仍然在眼前徘徊不去……
他沉了沉脸色,将书本放回原位,负手转过身,步履从容优雅,慢慢地踱进屏风之后。
少女还在呼呼大睡,挠了挠侧脸,全然不觉她的某种乐趣已经被发现了。
又过一刻钟,香炉里的香就要燃尽,颤巍巍一截,断在貔貅香炉中,猩红的火星渐渐暗了下去。
听见外边的响动,晓得是她终于睡饱起身,他随手将手边的一本书卷甩出——“醒了?今日的课业到此为止。回去将清心守正则抄写三十遍,抄不完明日不要来见我。”
书卷哗啦啦地响动,本是极笨重之物,竟是像暗器一般防不胜防,打到少女头上,疼得她哎哟一声,不知骂了句什么。
良久,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翻书声,她大叫起来,“先生为什么要我抄这个?!”
姚盼哀嚎不断。
道家经典本就晦涩难懂,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又臭又长,更何况要抄上三十遍,她怕是手腕断了都抄不完,整个人都要痛不欲生了。
微风习习,帷幕轻掀,只窥得一角墨发白衣,纹丝不动,自有威严。说不出的冷峻端正,不可接近。
“君子立身,当养浩然正气,正心守则,不为外物所扰。你正是心浮气躁的时候,理应好好约束自己。这清心守正则,你是抄也得抄,不抄也得抄,没有商量的余地。”
嗓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容情,一下就像□□一般,点燃了姚盼的脾气。
他是铁了心,要她今晚不得好眠了!姚盼怒上心头,忍不住跟他呛声:“先生可真是无情无义!我们好歹相处了这么久,自认没有感情,也有那一星半点的师徒情分了,怎么好好的,偏偏要为难学生我?”
“油嘴滑舌,再多抄十遍!”
姚盼一脚踢开桌子,唰地站了起来,忽然眯了眯眼。屏风的位置好像变了,原本画幕中那只振翅欲飞的仙鹤,是正对着她的,如今,却往左偏了一偏,似乎是有人移开屏风,出来过。
低头,桌上那本书好端端,只是方位也有变动。她睡觉时明明是压在脸下的,醒来过了这么久一段时间,一般都会留下压痕。
如今,上面什么也没有。
她乌黑的眼珠一转,“先生是不是动了我的——”
立刻被那人无情打断:“再多说一句,加抄十遍!”
姚盼差点掀桌:“你这明明就是体罚,哪有这样的?无缘无故要我抄书,我做什么了我?好你个宗长殊,我要告诉爹爹,让他换了你这个大闷葫芦!再也不要你教我了!”
空气默了一默。
“滚!”
从屏风后飞出一块砚台,“给我滚!”
一声巨响,正好砸在脚边,把她吓了一跳,盯着那碎成两半的堪称名贵的乌金砚,姚盼后知后觉一哆嗦:“真是有够暴躁的。”
她盯着那扇屏风,讪讪地说,“姓宗的,你知道我是储君吧,我爹可是太行的皇帝,全天下说一不二的人物。你连我都敢打,是真不把我们老姚家放在眼里啊。你不要动,在这等着,你等我去父皇面前参上你一本,治你个伤害皇室的罪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请便。”
青年的声音从帷幕后冷冷地飘了出来。
“真是一块臭石头!成日里还神神秘秘的!噫!难道被人看到真面目就要化成神仙,飞上天去?”
姚盼心里还是有点怕这人的,随手将睡乱的刘海拨正,卷了卷书,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远还能听见她不服输的声音,似乎是正跟她的侍卫攀谈,“不就是个乡下来的庶民,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书读的好一些,懂的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