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姚盼有点琢磨不透了。
宗长殊这话,到底有没有吃醋的意思?
姚盼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实在太过冷静,可比起平日的面无表情,又有一点不同。
仿佛对这一切都淡然地接受了,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对她从来没有过半点的期望似的,所以也不存在失望。
姚盼松开了手,一字一句道:“他们,哪里比得上哥哥?”
宗长殊眉心一动,惊讶道,“你说什么?”
姚盼苦笑着说,“难道我在哥哥心中,就是那样的人么。只要有点姿色的,我都会喜欢不成?”
宗长殊沉默。
“他问我,问我为何元夫不是哥哥……他们不知道便也罢了,难道,难道哥哥也不知道?你,你不觉得墨染他……”
有点像你?
“殿下。”宗长殊竟然面露仓惶地后退了一步,“宗愿不成。墨染可以,江寒练可以,独独,臣不可以。”
姚盼眯眼,“为什么不可以?”
他退,她偏偏要逼近一步:“我这就去向父皇请旨,换了梨梨的元夫!既然哥哥说过,会永远守护我,那么成为梨梨的元夫,就能时时刻刻地陪在我身边,岂不是两全其美。不论是什么事,我只想让哥哥教我,不要假手他人,如果不是哥哥,别人再好,我都不要。”
“我……臣……”他不敢看她的双眼,咬着牙,严厉道:“我是你的先生!”
姚盼无言地看着他。
“没有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她扬起下巴,轻柔地吐字。转过身,眼前却一暗。
她的唇,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
姚盼抬起眼,宗长殊的眉紧紧皱着。
“你别去,”他捂住姚盼的嘴,贴近她说,“你不要去。”
“……唔唔唔”
他低声下气,漆黑的眸底,有一抹喑哑的光,“殿下,你先不要说话,好不好。”
第25章 先生献礼
“唔唔唔……”掌心紧紧压着她的唇角,他的手生得极好,骨节白皙有力,根根修长。
做她的元夫,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心中一团乱麻,收拾起了纷乱的心绪,摆出一脸严厉之色,姚盼以为他又要端出世俗lun常那一套来教训她,却见他一屈膝,跪在了地上:“宗愿请殿下莫再有这样的心思。”
“……”姚盼默了默。
“我真的不懂先生。”
她转身坐下,刚翘起腿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下一刻就有人抄着戒尺抽她似的,大概是那几年,宗长殊对她的约束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姚盼又将腿放了下来,支着下巴烦躁地问,“先生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宗长殊霍然抬头,清绝潋滟的一双眼,直视着她:“殿下,你当真明白,什么是元夫么?”
“不就是梨梨的夫君么。”
在他双眼发出吃人的光芒,如影随形的逼视之下,姚盼不得不硬着头皮好好地想了想:“与我同吃,同住,同睡。是梨梨身边最亲近之人。”
不明白为什么他就连跪着都有这么足的底气,明明她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人啊。
“元夫只有一个,独一无二,先生不想成为梨梨身边独一无二的人?”
姚盼的手指从他的颧骨,滑到下颌之上,这是有些轻薄的姿势,她的表情却极为困惑纯真,一时也没让宗长殊发觉不对。
“是,元夫只有一个。”
宗长殊面无表情,语气淡漠,“可是,殿下将来会有三宫六院,四俊九郎官。七十二御夫,三千郞侍,若是沦为这三千人中的一个,臣不愿意。”
不愿做她枕边人,只愿做那……
廷下臣?
“哥哥是觉得,我会变心么?”她的心中涌现浓烈的违和感,和一丝诧异。
“弱水三千,岂知我不取一瓢饮?”
宗长殊静静地看着她,“我不是不相信殿下对臣的情意,只是这分情意,殿下扪心自问,是依赖信重,还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宗愿个性孤僻,并非良人。且殿下年纪尚小,还未见识过更广阔的天地,也不知晓这世上情爱如同彩云易散,并不明白相守一生意味着什么。”
“你喜爱臣的才学,容貌,然而世上才华横溢之人岂知千万,终有一天都会被更好的取代。容颜,也会随着光Yin逝去。”
“何况,你真的了解臣么?”
稀奇,宗大人常以寡言少语著称,何时对她说过这么多话?
姚盼诧异地看着他,原来,她对他表过的心迹,他都能察觉到不过是浮于表面罢了,多么七窍玲珑,她没想到宗长殊有一颗这么敏感细腻的心。
他问她是不是真的了解他,那他,又可曾真的了解她?
姚盼冷笑,相处十余年,光是那般追随庇佑,她自己都要对喜欢宗长殊这件事坚信不疑了,他怎么还会说出这番话!
原来还是这样铁石心肠,姚盼可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