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林天柱一进去率先开口:“做什么做什么,大早上的,就听说你们都把罢训了?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罢训!咱们来这是做什么的?是当兵的!当兵的驻守阵地保家卫国这是天经地义,竟然敢罢训,一个个都皮子紧了?”
簇拥着的人群中有人开口了:“大人,可不关我们的事,三营营官马三洪大人跟咱们说,这祁大人是他的外甥,他都说了可以不用出Cao训练,咱们可就可以不用训啦!”
一有人开了这个口子,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就是马大人跟咱们说的!”
“对呀……”
“是啊是啊!”
……
一时之间,马三洪被推到风口浪尖,而祁瑾闲也被拉进漩涡中心。
酒九稍微听了一下,就听到有人在议论:“瞧见没,咱们总督大人旁边那个年纪轻轻的就是经略大人。还真是年轻啊,保不齐不及弱冠,瞧着就是个初出茅庐的,能懂什么呀?”
“就是就是,看来这营官大人说的没错,就是个毛头小子。可算能放心了,马大人这当舅舅的一开口,咱们保准没事!”
接着还有胆大的道:“既然营官大人有这么大的权利,那咱们可就都不用训练了。营官大人可还跟咱们说了,他一开口,经略大人就能给咱们大大的军功带回回家光宗耀祖去。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就是啊!”
“就是!”
“是啊!”
“没错!”
……
一时之间,人声鼎沸的。
酒九能听到这些话,祁瑾闲自然也能听到。
他很生气,内心也很复杂,毕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处理。
倒是酒九,完全能理解他。
想啊,他从小受封建礼教的影响,对“礼”看得很重。瞧祁瑾闲这副为难的模样,她就知道那个什么马三洪,只怕真是他什么舅舅,那就是长辈了。在这礼教森严的古代,长辈犯了错,晚辈如何责罚?
而现在又是在这军营里,就这不光关系到公序良俗和封建礼教的问题,还牵扯到军纪问题,可就更难办了!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又不可能不理会,毕竟造成如此恶劣的影响,倘若不进行处理,以后,他这个武凉经略何以服众?
一时间,酒九都替祁瑾闲感到进退两难。
而不少士卒更是议论纷纷,觉得那个营官怕真是说着了,恐怕祁瑾闲这一次对自己长辈不敢处罚了!
结果出入意料,只见祁瑾闲嘴角一勾,薄唇轻启:“你们都安静,听我说上几句。三营营官马三洪,按辈分往上算,是我母家表舅,这确实没错。至于这些天他在三营乃至整个武凉军营里说的话,以及造成的影响,我都知道。”
“而今天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我作为武凉经略,不可能坐视不管。当然情况演变到现在,波及面太广,我也知道法不责众。所以,来人,武凉军营第三营营官马三洪触犯军令,破坏军纪,扰乱军心,传令下去,责打五十军棍!”
众人一听听,议论纷纷,反应不一。
有人说祁经略小题大做……
有人说祁经略杀鸡儆猴……
有人说祁经略不顾lun理……
甚至有人说祁经略无情无义……
可不管他们说什么,酒九觉得都能理解,毕竟他们可不是站在祁瑾闲的立场说的。
而且,说这些话的,到底也只是小声议论而已。
令酒九意外的是,多数人在听了处理结果之后,是称赞,甚至有佩服。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聋子。
这军营里大多数人都知道,既然他们来到这军营,自然是想要好好保家卫国,想立一番真枪强刃里拼杀出来的军功。所以,不能一棍子就把所有人都否定了。
祁瑾闲军法处置作为部属的舅父,于公,可谓秉公执法,但在十分重视lun常道德的古代,于私,则有些大逆不道了。
当时,祁瑾闲守着执行完军法才转身就离开了。
在这期间,营场上一片安静,只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啪”,和一次次隐忍的闷哼。
酒九深深地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被军法处置了的马三洪,才跟着离开。
酒九之后才知道,当天晚上,祁瑾闲提着礼物到第三营中去请罪。
据说,他当时当着所有第三营士卒的面,以外甥身份,脱冠下跪请求谅解,诚恳地向马三洪赔礼道歉,更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开导马三洪。
听我哥说,当时咱们二爷是这么说的:“马营官,按照辈分,我应该尊称您一句表舅。来之前大哥也跟我说了,武凉军营里有您这样一号人物。虽然您之前没立过什么太大的军功,可是大哥一直告诉我,您说到底也是我们兄弟俩的长辈。”
“可今天我当着全军营将士们的面杖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