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王氏怕是气的有些狠了。
祁霁晃在门外听着,这时候也听不下去了,大步迈了进去。
就在那姨娘母子以为他是来给他们撑腰的时候,却见他怒气冲冲地走到那快和他并肩高的半大男子面前,一个抬手,再下去屋里又响起一声清脆的“啪”。
这下二姨娘也吓着了,一把把那年轻男子揽在怀里,带着哭腔就对祁霁晃道:“老爷,治伍到底是个孩子,您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孩子?”祁霁晃努力让自己不再挥下第二个巴掌,闭了闭眼才继续道:“我再说一遍,你们娘俩给我滚回去思过一月。这个月你们俩要是谁敢出来,以后就不要在这府里待了!现在,立刻给我滚下去!”
等这娘俩离开之后,酒九小心地对祁瑾闲道:“那个什么,祁瑾闲,要不我先去安顿吧!你看看找个人带我去?现在这情况,我一个外人在这呆着真不好,实在是……”
祁瑾闲却没有答应:“酒九,别走,就当是帮我。你会医术,可以去看看吗?”
额,好吧,原来是冲着这个啊!
“要不要问问你兄嫂?最好,问问大嫂!”
不是说是她的表妹?
却听那边传来王氏干脆利落的声音:“小九,现在御医还没来,就烦扰你先看看吧!”
既然王氏都这么说了,酒九就不再推辞,径直迈了进去。
这个闺房看起来倒更像书房,没有过多的陈设,最扎眼的莫过于洁白墙上挂着的一把短剑。
酒九就扫了一眼,但是可以确定,这柄短剑的主人对于屋子的主人应该是意义非凡。不然,一个女子闺房正对大门的墙上,怎么会出现这样一柄男子使用的短剑?
不作他想,酒九迈向里间。
当看到床上双手合十,平躺着好似睡着的女子,酒九有些惊讶。
这女子看着不算年轻啊!
要知道,这位可是其他将军的四老婆呢,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才对。可这年纪,看着也就比王氏小一两岁而已,只是面容姣好,看着比实际年龄还是要小许多。
毕竟酒九也是懂点医术的人,是可以透过表象看到本质的。
她这副模样,看着确实是像自尽。
酒九朝一旁咬着牙掉眼泪的王氏点头道了一句“冒犯”后,就伸出手指去探床上女子的鼻息。
确实没有气息了。
再看向颈项处,也没有了跳动。
看来真是死了。
为了再确定,酒九抬起女子纤细皓白的手腕,意料之中,也早就没有了跳动。最后伸手按向心脏的位置,也没有了跳动。
几次三番确定后,酒九只能有些无奈地对王氏道:“夫人,请您节哀,四姨娘,去了。”
而这时候,王氏渐渐止住自己的眼泪:“其实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对我而言,她这一天来得有些突然,可我知道,对她来说,或许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都已经坚持这么久了,到底是什么让她狠的下心的?”
“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就……况且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她明明知道她嫁进祁府这件事情,牵扯有多大。她这一死,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可,唉,说到底,也是我们对不起她。”
“如果当年不逼着她嫁过来,或许她可以过得很幸福的。那个人……到现在都还在等着她,本来,如果,或许还可以……可是她怎么,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喃喃地说这些话时,王氏目光有些空洞。
像是说给酒九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不过,更像是说给躺在床上的女子听。
而酒九从她的话里,推断出一个不够完整,但想来应该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其实也简单,估计就是他们这些站在高位上的人,为了巩固彼此的权利和地位,而酿造的一起爱情悲剧。
对此,酒九作为旁观者,也只能惋惜地道:“夫人,节哀,佳人已去……”
这边才说着,那边祁瑾闲就拿着方锦帕走来:“嫂嫂,我在书桌上看到一方锦帕。”
王氏一听说表妹还有遗物,赶紧起身接过来,只见锦帕上有一句话:女本无意做菩提,奈何终身困于寺。
王氏看着这句话,眼泪又掉了下来,嘴里喃喃道:“傻丫头,傻丫头……”
酒九也看到锦帕上这句话,从这几个字里能够清楚感觉到作者的心酸和无奈。
惋惜着,酒九转头又看向床上已经西辞而去的女子……
等等,她的脸色不对啊!
酒九转身快步走到床边,开始仔细查看。
这一次,她就得以仵作的角度来查看了。
见她突然又检查起四姨娘的遗体,祁瑾闲就觉得不对了:“酒九,是有什么发现吗?”
当酒九微微扯开四姨娘领口,看到胸口开始出现的,痕迹还没有很深的红色斑丘疹,皱眉沉声开口:“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