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15岁的伏见说，“你该知道我们有多小气的……情况不好就撤退吧。”
“你可能会天天跟他吵架。”
“我们现在也天天吵架。”
“你还会跟他打架，挂着彩回家。”
“你说的这是什么废话？”
“他不会让你亲他，还会用看长大了的艾lun·卡特的眼神看你。”
“艾lun·卡特是谁？”
“他会喜欢别的什么人，或者谁也不喜欢，反正绝对不再喜欢你。”
“…………”
沉默过后，15岁的伏见说：
“那么我也不喜欢他就行了。”
而19岁的伏见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极度痛快的表情。
“像你这种人，”他恶毒地笑了，“是永远做不到的。”
“等你19岁的时候就会明白，不喜欢他的你，连让自己喜欢都做不到。”
“再后来就压根没有喜不喜欢的问题了，你会固执地去强求一件得不到的东西，变得小心眼又敏感，还很斤斤计较。”
“你从来都是这种人——不能全部得到，就索性不要。自以为做得比谁都对，选的是比谁都好的选项，却把很多事情都搞砸了。”
他舔舔嘴唇，感觉到15岁的自己朝他挥出了愤怒的拳头。他在这个梦境中漂浮起来，像个小丑，从窗口坠落。
“丑恶又可怜的我自己。”
极速下坠中，伏见看见另一个自己在窗口露出绝望又痛快的表情，毫不客气地以口型回敬——“你也一样，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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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趴在办公桌上，就差没流口水。
好糟糕的梦……我一定是最近睡眠不足。
伏见用力揉揉眉心，戴上眼镜。门口传来笃笃两声，淡岛开门进来，瞥见下属脸上睡出的道道红印，顿时吊起眉毛。
“亲爱的伏见君，”她说，“我以为你记得今天这份忘年会企划案是要在三点前交的。”
哑然的伏见看看钟，那里正指向四点十五分。
他惊恐地明白过来，梦里有些事情和现实毫无差别——譬如淡岛的怒火。
TBC
第三章
7
“你认识的我不一定喜欢你，而喜欢你的那个我，你一定不认识。”
秋山握着纸条大声念道。然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半晌，道明寺道：“就这样？”
“就这样。”
“昨晚上一宿就憋出这么两句？”道明寺满脸难以置信，“伏见的文采退步了？”
“大概吧，”秋山揉揉黑眼圈，“一晚一首情诗，他尽力了。我也尽力了。”
“效果怎么样，”道明寺坐正身体，“偷听了这么久，总得试试效果！来来！”
秋山看着一脸激动的道明寺，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候他就埋怨自己脸部表皮层太厚，脸红这么基本的明示暗示都给不出来。
“我念了哦。”
秋山清清嗓子，难得正经的拨拨刘海。
“你认识的我不一定喜欢你——”
他努力将自己的单边视线集中到道明寺眼部。
“——而喜欢你的那个我，你一定不认识。”
秋山朗诵完，焦虑地暗忖：我已经把声音放得够深情了，竭尽所能，表现得像个影帝。哦……室长从窗口走过去了，他怎么还比个V，是支持我的意思吗，等等他听见了是吧……
“道明寺，说点什么？”秋山说，口气居然不经意夹带了一点期待，“这首效果好吗？”
仅有的听众看看他，像是在思考措辞。
“还行，”道明寺说，“有点勉强。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好了，肯定更能看出效果。”
“…………，”秋山勉强扯起嘴角，“哦。”
十分钟后伏见走出办公室倒咖啡，看见秋山在茶水间拼命捶墙。 “你认识的我不一定喜欢你，而喜欢你的那个我，你一定不认识。”
伏见认为，这绝对是他最诚恳最有诗意的一首著作了。如果将来要把情诗打印出来插满八田的坟头的话，这首就该摆在正当中，笔直九十度卡进土里。
男人的思想高度决定行为方针！他这样说服自己，伏见猿比古，你已经不是个小孩了！你应该表现得更果断一点，比方说，让他喜欢你，或者让他喜欢你！
当然了这肯定只是说说的，要是手头有一瓶三秒见效的迷幻药老子也就给他灌下去了……管它有没有后遗症呢，好歹让我享受下睽违已久的恋爱感。
满心谋划着，户籍警还站在阳台上，制服下摆被冷空气来袭前夜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秋山可怜巴巴地站在阳台底下——这么大的风居然还吹不动他的刘海我的娘呀——看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