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终逸道:“行,都听白公子的,阿焱能得你为知己也是神宇的福分。”他咳了几下,安之婳手轻轻给他顺气,白隐站得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司终逸周身的死气,恐怕时日无多了。
司终逸咳够了,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孤有一不情之请,还望白公子能够应允。”
白隐道:“国主请讲。”
“我想请白公子承担神宇国国师一职。”
雷焱惊讶地看着司终逸,心道,你想得美!
白隐道:“现在神宇国师是裴筝,他熟谙术法,能力很强,足够胜任神宇国师一职。在下也没有想要入世的打算,还望国主见谅。”
司终逸道:“我知道。只是裴国师半年前曾来找过孤,告诉我他将不久于人世……”
白隐惊诧,难道半年前裴筝便知道自己失魂的事了吗?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裴筝那边也问不出什么来了,看来要去国师府问问小庄他们了。
他心中对裴筝浮出一丝敬佩之情,这个师侄在得知自己失魂之后,稳步安排了对白冉的监视,安宁县的水鬼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恐怕他给自己下了某种禁制,不会乱跑,但在某一时间或某一事件被触发时又能够及时赶去,虽然他以分身幻象出现在安宁县渡口时可能已经神智不清了,但他还是能本能地记得自己要做什么,要除掉谁。
他说自己命不久矣是怎么回事?他半年前便预料到什么了吗?
司终逸见白隐不说话,继续争取道:“孤不懂你们白山的规矩,孤虽然不愿看到国师殒命,但国师既然这么说了,孤还是希望白公子能劝说国师回白山修养,毕竟白山灵力充沛,适合国师修养。”
白隐道:“那我便去问问裴筝的意思,若是他愿意,我便让他回白山去。”
他丝毫不提裴筝走后国师位置空置下来该怎么办,司终逸道:“白公子,你救了神宇国百姓,助孤守住了雁鸣城,你可不要再推卸责任,国师一职你再适合不过,神宇国的命运可以说与你绑在了一起,若你去了秦阳等国,他们恐怕容不下你。”他担心的是如此神人去敌国,说什么也得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白隐笑道:“国主不必担心,我说不入世便不会入任何一国,在下闲云野鹤惯了,不会为了任何人留下。”
司终逸道:“那阿焱呢?”
白隐没有说话。司终逸见他表情变了,知道自己拿住了他的软肋:“阿焱是神宇国镇国大将军之子,将来要继承他爹的将军之位,统帅神宇全境五军,他的责任可大得很啊……”司终逸昏黄的双眼中迸出Jing光:“若是再遇到上次的事情,白公子可会再助阿焱守城?”
雷焱急道:“国主!守城是我们武将的职责,与白隐何干?”他心下刺痛,自己上次还不是逼白隐助他,他到底还是将家国天下放在了白隐前面……
他只想拉着白隐离开这里,谁愿意做这个将军谁去做,他现在只想让白隐开心。
白隐站到他身前道:“国主,我为的是阿焱,将来若是他再遇到难题,我也会助他,不会袖手旁观。”
司终逸扯了扯苍老的嘴角,他要的就是白隐这句话,国师不过是虚职。
方才他在内殿,将两人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人还是很准的,谁对谁是虚情假意,谁对谁又是至死不渝,什么样的感情不堪一击,什么样的感情刻骨铭心……只要雷小将军在神宇国一天,他白隐便不会置身事外。
午后的太阳被云层遮住,染黄了偏西的天空。钻人骨缝的冷风瑟瑟呼啸,从夹道另一头的空中吹过来,吹透了狐裘和斗篷。
各宫都在休憩,路上几乎没遇到宫人。夹道中一只橘色野猫跑过来,见有人,又两步窜上宫墙消失了。
“白隐……”雷焱犹豫了一下开口。
“嗯?”白隐微笑着给他拢了拢斗篷。
雷焱抓住他的手道:“对不起。我一直都没跟你说……”
白隐笑道:“阿焱都说过无数次了。”
“不是那个对不起。”雷焱垂眸道:“我一直觉得我在利用你对我的感情。”
两人已经很有默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白隐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阿焱。”他正色道,“自从百嫁镇上我出现在你楼下,你看见我的那一刻,因便出现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时种下的结果。”
“你不必自责什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不愿入世,是因为不愿参与世间的是非过多,我们这种人若是插手世间过多,会改变世间既定的道路,这条道路是神无明为世人铺下的,他消失之前,曾说过,’有因就有果,不可让恶果现世’。若神还在,因果便是既定的,但现在世间已没有神了,我们便要努力让这个世界沿既定的道路前进,我牵扯进来,会改变道路的走向。”
“但阿焱,我最近看明白了很多,人活着不是为了走既定的道路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选择,每个选择都是鲜活的。我遇到了看见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你说得对,人生在世,不仅仅是生死轮回这么简单,对每个人来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