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承想,顾媛最先等来的不是甜蜜的婚礼,而是尴尬的会面。
“你就是顾媛?”
高档的餐厅包间,顾媛被人按坐在矮凳上,抬头看着不远处端坐在高脚椅上的女人。
她身上冷硬的制服没有一丝褶皱,连及耳的短发都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约莫四五十岁,面部轮廓可知年轻时是个美人。应是保
养得当,面上没有什么皱纹,但嘴角下拉,从细微处可以推理,此人不爱笑,为人强势,极端自我。
就像此刻,对方虽是在询问,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似是根本没想等她回话。
再看看四周的场面,密闭的包厢内,门口站着两个一米八几的保镖,女人身旁还站着一个,都是身强体壮的练家子。
顾媛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己也能赶上狗血大戏。
问话的人正是厉铖的母亲,三十分钟前,她被人强行带到了这里,见到这女人的那一瞬,她就知道了这人的身份,无他,那双
眼睛跟厉铖的很像,脸型也有三分相似,可是这样一双眼,放在厉铖脸上,是凌厉无比的帅气,放到一个女人身上,未免有些
过于严厉了。
再结合这女人看她时带着讽刺的表情,不必说,这就是一场鸿门宴,脑子里看过的狗血剧情全部冒出来,她都做好了被人甩五
百万的准备。
选厉铖还是选五百万?呃,要不带着五百万和厉铖私奔?
可是呢,顾媛眼馋的五百万始终没有到来,倒是对方的暗示清晰明了。
“我们家阿铖从小在部队长大,成分比较简单,我和他姥爷对他也一直是严加管教,所以他为人正派,从来不和三教九流的人
来往。至于你应该怎么做人,那是你爸妈该管的,也轮不到我来说道,但你和我们阿铖绝对不是一路人”
通篇没有一个骂人的字眼,却字字犀利,隐喻她没有家教,饶是顾媛这般洒脱的人,都有些微怒了,她极厌恶这种说教,什么
是三教九流,那本就是所谓的阶级傲慢罢了,她从不觉得表层的言行能看出什么层次来。顾媛忍不住打断了女人的叙述:“请
问厉铖呢?”
似乎从没被人打断过,话没说完就这么硬生生憋了回去,让厉母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她生硬道:“阿铖说过不会再联系你
了,希望你以后有些自知之明。”
傻子才信这套说辞,但对方毕竟是厉铖的母亲,不好直接撕破脸,顾媛按捺住内心的烦躁:“您的想法我已知悉,至于我和厉
铖的事,我等他亲自来跟我处理”
话音刚落,女人严厉的脸上划过一缕嘲讽,冷哼一声:“不见棺材不落泪!”
伴随着这句话,一份满满当当的文件袋被甩了过来,厉母的声音里满是厌恶:“我都羞于碰它,你知道这些资料被阿铖看见的
时候,他是什么表情吗?哼!”
顾媛皱着眉拿过打开。
只扫了一眼,她就知道这些资料和照片都是什么东西,毕竟高级外围这行,要说隐秘也隐秘,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诚心调
查,自然都能查的出来。
见她只看了几秒钟,就形色不显的放下袋子,厉母眼中鄙夷更甚:
“看来你自己干的事,还是都清清楚楚的嘛,袋子最底下有支录音笔,那就是阿铖的态度,就是你要的亲自处理!”
厉铖会是什么反应?
顾媛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强抑着不安打开了录音笔。
沙沙沙的声音响起,前面是厉母咄咄逼人的问询。——“阿铖,若不是老朋友将你的结婚报告发给我,我竟不知你想跟这种女人结婚?”
以及那个熟悉的声音,平稳、低沉又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定。——“此事我已经跟爷爷报备过,我的婚姻由我自己做主”
顾媛心里舒服了不少,但紧接着,录音笔里传来了和刚刚一样"资料袋摔在桌上"的声音,在厉母的疾言厉色之下,悉悉索索的
纸张摩擦声响了起来。
整整一分钟,录音笔里除了纸张翻动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说话,好像连喘息声都轻不可闻。
顾媛的心不可避免的提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对他告白后的那种期待和紧绷。看不见视频,她不知那人的表情,却
也知道,不会太美好,厉铖有多霸道她是知道的,根本受不了这些。
果然——
“婚礼,先等等吧。”
男人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她所有的期望,也像是尘埃落定。
明明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只是想睡一睡厉铖的rou体而已;明明她之前没有想过要结婚,结婚申请都是厉铖提出来的;明明早已
历经千帆,不再是十几年前那个傻傻对他告白的学生妹可是,为什么心依旧有些刺痛呢?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明显。
“哟?还知道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