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和理由,把散兵捡回了壶。此刻的散兵失去了他作为「倾奇者」和「散兵」的一切记忆。宛如一卷刚制成的宣纸,洁白无瑕。或许几百年前刚苏醒的他就是这个样子。“这位…”自称流浪者的人偶少年摘下了斗笠,端正地正坐下来,有些许拘谨地望向对面的陌生旅人,“你说你认识曾经的我。你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吗?”看着眼前的少年,旅行者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心绪,有点失落,又有些许失而复得的侥幸。差一点…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这个,疯子。自说自话地就冲进了世界树,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把自己完全抹杀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对别人,对自己,都是这么残忍。“是的,我认识你。”旅行者将桌上的点心碟子推到他手边。流浪者犹豫了几秒,还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款待”,拿起一串三彩团子凑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缓慢地咀嚼着,他吃得很斯文,就像是在完成任务。看起来他并不喜欢吃点心?看着他机械而略有些勉强的举动,旅行者突然有点负罪感,连忙又倒了杯热茶给他。少年似是如释重负,放下手中的团子客气地接过茶,茶杯的温度通过指尖传递了过来,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温热,他小心地啜了一口,带点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舌尖,苦涩散去后,余下的是醇厚的回甘。这一切无不令他觉得熟悉。就像对面坐着的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感觉她很熟悉,像已经认识了很久。旅行者仔细打量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少年。他这次,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又是装的?想起几年前二人初识的那天,他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笑yinyin的可恶样子,旅行者不得不怀疑面前他这个乖巧老实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是都篡改了历史,让所有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了,他现在装出一副纯良的样子是为了什么。还是,随着那些被“修正”的历史,他也一起被“修正”了?被“修正”的这段记忆中,他是一直在外面流浪,还是被替换了一段空白的经历?见对面的旅行者迟迟没有答复,少年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应是很难回答,他刚想说如果困扰可以不用回答,对方嘴唇轻启,给出了一个让他吃惊的答复。“你是我的,”旅行者抬起头,定定地直视他,似是下了什么视死如归的决心。“恋人。”人偶白玉般的肌肤迅速地染上一层绯色,这是他未曾想过的答案,他与她,竟是…这种关系吗?逃避着对面女孩过于炽热的目光,他偏过头,有些支吾,“还请…不要开这种玩笑。”下巴却被人捏住转了回去,正对上她笑意盈盈的一双眼,少年的呼吸一窒,大脑无法思考。“不是恋人,如何能得知你是人偶这种隐秘?”旅行者探身过来,指尖在他下巴轻轻滑动,“不肌肤相亲,怎么知道……”“够、够了!”他两颊红透,“请不要再说了,我…我相信你。”原本是起了作弄心思的旅行者此刻也有些骑虎难下,想不到曾经牙尖嘴利的散兵如今竟如此柔弱可欺,负罪感和得逞的快感在她心中交战,仅存的些许良知也在少年青涩的反应中被完全击溃。曾经的愚人众六席,高高在上的大反派,散兵,斯卡拉姆齐。现在变成了只有她一个人发现的珍宝。罪恶,却无比地甜美。过了良久。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抬起,反握住了她捏着他下巴的手,少年害羞却温顺地仰视着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突然道歉?”“我一直以为,我从出生…不,被制作出来,到现在,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流浪者平静的叙述,让旅行者感觉到一阵心痛。“似浮萍,如尘埃草芥,风吹向哪里,我便飘向哪里,无根无绊。”“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一直在等我,在寻找我,我很高兴。”“对不起,让你找了我这么久。”他将脸颊贴向她的掌心,轻轻蹭着,像是在感受她的体温,温热的ye体从他眼角滑落,shi润了她的手。怎、怎么哭了!旅行者慌乱地想急忙抽出手给他擦拭这止不住的眼泪,手腕却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扣住了。她的良心死而复生,无措地看着他眼角的绯色,不安道:“你怎么这么轻信于人,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人类很神奇,人与人沟通,并不只是通过语言。”流浪者视线下移,看向她的胸口。“还有心。”“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心,你对我没有恶意,只有喜欢。”她感觉脸上好烫,像是被烈火灼烧。他是怎么知道的,哪怕是…散兵,也从来不曾猜到过她隐秘不可告人的心意。那个狂妄骄傲的执行官大人心中,她应该是作为正义的伙伴一心想消灭他的存在吧。那样的心意,却被面前这个白纸一般的少年勘破。她有些生气,生气自己的心意不曾被散兵所知。她又有些生气,面前的白纸人偶一语道破了自己的秘密。旅行者稍微用些力气,便挣脱了他轻轻的桎梏,她绕过矮桌,一把将还在错愕中的少年推倒在地,轻而易举地骑跨到了他的腰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少年,随即俯身吻了上去。“嗯…唔……”被夺走了双唇的少年条件反射地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温顺地任凭她在他的薄唇上辗转啃咬,滋滋的水声和喘息让他起了陌生的快感,身体不断颤抖着。从技术拙劣,只是嘴唇相触碰的亲吻,逐渐变成了唇舌相交,充满情色意味的深吻。少年的嘴唇柔软,唇齿间带着糯米的清香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