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进去吧,”年纪大些的保安道,“他新来的没见过你,你忘了以前你每天兼职到半夜回来,都是我给你开的门!”
每天兼职到半夜,好努力啊——唐小糖凝着保安大叔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您。”
“真乖,真懂事。”他摆了摆手,“进去吧。”
唐小糖低着头,一溜小跑地进了校门。
他并不知道唐糖住在哪里,但身体就像有记忆一样,脚下的路自动延长,没多久就到了宿舍楼下。
宿舍楼的门要刷卡才能进,唐小糖脸颊一鼓,正想找个人蹭个卡,却见一张胖胖的脸在一楼一晃,宿管阿姨贴在玻璃上,贴的鼻子都挤扁了,才诧异地说,“哟?小糖回来了??”
唐小糖脸色一正,宿管阿姨已经帮他打开门,大声道,“快进来吧,外边多冷啊!”
唐小糖受宠若惊。
“你室友都搬走了,在我这留了把钥匙,说等你回来用呢,你看你这些室友多好,怎么样身体好点了没?瘦了,瘦了。”阿姨根本不给唐小糖回话的机会,一边回屋拿钥匙,一边絮絮叨叨地拉着他的手抹眼泪,“你室友把暖气费和电费交到明年春天,怕你回来没法住,还大扫除了一遍……你要回来住吗?”
唐小糖抓了抓头发,“可……可能吧。”
阿姨塞给他一把带着体温的钥匙,略大的手掌干燥温热,拉着唐小糖上下打量,红着眼道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唐小糖拿了钥匙,一头雾水地上楼回宿舍。
真好,大家对你都这样好。
宿舍是向阳的,打开门的一刹那,一股春风般的热气,在北国寒冷的冬天里扑面而来,细微的光尘在斜照进地面的阳光中飞舞,暖气和阳光一起圈出一片慈悲的温暖,四座铁床,三座已经搬空,只有靠窗的床上整齐地叠着薄蓝色的床被,上面贴心地盖着防尘罩。
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世界,以无限的温柔与善意,欢迎他回家。
唐小糖缓缓走进去,轻轻地将反手将门关上,静静站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中间。
这是梦里的地方。
他对这个地方有恐惧,也有好奇,在人与人挨挨挤挤的狭小空间里,他害怕随时会被别人捅一刀,但他又很好奇,别人的悲欢喜乐总是扎堆凑团的,热闹的让人羡慕嫉妒,被隔绝在外的人伸一伸脑袋,总想看看为什么别人可以那么快乐。
那些情绪像海底的幽灵一样,倏然占据着他的身体,逼他感同身受。
唐小糖眼底尚未消散的shi气,顿时又弥漫上来。
他揉了揉眼睛,爬上那座仅剩的,还有一点生活气息的床,掀起铺在下面的军用垫子,在看似完整的木质床板上摸了摸,摸到一小块活动的木头。
唐小糖用指甲将那块薄木片抠出来,木片下面是一个挖出来的凹槽,里面静静躺着一枚蓝色的U盘,以及一个小小的塑料胶袋,里面是一根硬而短的头发。
唐小糖心里一动,将那枚U盘拿了出来,u盘光亮的金属面映出唐小糖诧异的脸。
哎,他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个玩意儿?
可惜现在没电脑,得等回家了再看。
唐小糖拎起塑胶袋里的头发看了看,打开袋口,小狗似的嗅了嗅。
是主人的头发!
咦。
目光在那枚小小的u盘和司寒爵的头发之间来回徘徊,唐小糖心道,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和主人有关,而且,是很大的关系!
他将u盘和头发慎重地藏在贴身的口袋里,将东西整理成原本的样子,他在宿舍里逡巡一圈,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唐糖的生活简单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私人用品少之又少,不知是不是被有心人搜罗过,唐小糖连电脑和手机都没有找到,只好先准备回家。
但愿大盟友还没醒过来,但愿主人还没发现他溜走了。
唐小糖小旋风似的跑出宿舍楼,为了防止再遇到警觉性很强的门卫,便转了个向,打算从西门出去。
那段路他似乎也很熟悉,每一个近路,每一道小径,沿途的教学楼和雕塑,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这些断断续续的细节只是不断地在撞击那层现实与梦境的壳,当唐小糖走到人工湖前,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心上,唐小糖瞳孔骤缩,缩成一枚小小的针,锋利地刺在那几近碎裂的壳上。
那是梦里面,他被人推下去的那座湖!
天光洒落,浮金万丈,翠绿的湖水与暖金的阳光交相辉映,鱼鳞似的波光一漾一漾,晃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座湖,是真实存在的?
唐小糖脑海一片空白。
……
“我终于想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小糖那么拼命,每天都比同组同学多出好几个小时来做实验,但是他的实验进度却一直跟大家持平,唐糖那么聪明,我不相信他会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小宇,小糖在实验室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