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比赛了,再去找模特还要再磨合,况且半成品量体裁衣都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换不了。”
“换的了,只要你想换,就一定换的了,退一步来说,你也不需要用这个比赛来证明什么,哪怕退赛,对你也造不成影响。”
戚自凡说的很认真。
丰南宽慰他,“师傅,半途而废不像是你教我的道理,况且,我为什么要退呢,我这次退了,下次呢,下下次呢,只要我不敢,十几年前受的伤就永远不会好。”
戚自凡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看着她瘦削的下巴,想起从前的事情。
她第一次来他的画室的时候,是沈世黎带着来的,那个时候的沈世黎说话小心翼翼,满脸都是担心的神色,嘱咐他不要对她太严格,她怕生、敏感。
正如沈世黎说的那样,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怯懦和不自信,相处久了之后,他又发现,这个姑娘不像表面那样柔弱。
她性子有些冷,有些执着,又有自己的想法。
而如今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脸上的青涩和迷茫已经全部褪去,她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脸,说的话有着底气,做的事情有着防线。
戚自凡了然,丰南不再是那个丰南了。
她有枪有盾,能冲能退,前面是刀光火海厮杀的战场,她像是要向死而生的凤凰。
“师傅,你就别担心了好吗,我真的可以的。你不是一直跟我说,要割裂过去,要迎面向前。”
丰南见戚自凡有些顿滞的目光,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出了神,连忙补充道。
戚自凡从遥远的思绪中抽身出来,他看着她那双溢着盈盈水光的眼,“好,迎面向前,割裂过去。”
一阵风吹过,丰南额间的刘海有些凌乱,戚自凡下意识地用手捋过她耳尖的发丝。
丰南感受到了这突然而来的触碰,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戚自凡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愣了愣,把手放下,开了口。
“南南,你对我,可否有好感?”
丰南听到这话,眉心微微皱起,“好感?”
“没错,不是徒弟对传授技艺的师傅的那种尊敬,也不是多年朋友间的知悉,是男女之间能依存吸引的,那种好感。”
戚自凡的话说的很直接,丰南当下听懂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这一句有没有好感,着实是太出乎意料了。
她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nainai上次说我们结婚的事情,我知道,我不是被安排的那个人,相反,我是主动想要这样结果的那个人,你知道吗,喜欢一个人,真的会让人觉得眼眶shi润,心跳难安。”
“我在国外辗转的这么多年,每每想到你,我都会觉得有牵挂,起初我以为这种牵挂,是一个对老朋友的牵挂,后来我才明白,这是一种离别的难过,见不到你的思念。”
“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对你说,我一直在这里,只要你愿意,你随时都能牵起我的手。”
戚自凡撑着那把黑色的伞,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伞柄,一大半伞都倾向丰南这头,那晶莹剔透的大片雪花飘落在他肩头。
丰南看着戚自凡眼里那个惊愕到话都说不出来的自己,张了张嘴,她发不出声音。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这是……告白???
她这副【我总该说点什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的模样】把戚自凡逗笑了。
他索性伸手抓过她无措的小手,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贴着她的手心。
“你说你要迎面向前,割裂过去,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我们的未来,会有更贴合的重叠。”
丰南犹豫:“我……”
戚自凡打断她:“你不用立刻回答,只需要有向前走的态度,其他的,交给我,好吗?”
“我所说这些,并非是想要给你压力,或者求一个结果,我只是不想再也一个单纯的师徒情分来定义我们的关系,也希望你能试试不用过去这样的关系,来定义我们的感情。”
丰南从来没有想过戚自凡对她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也没有好好想过自己对戚自凡,到底有没有哪些所谓的想要依赖和靠近的好感。
或许有,但是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她还不确定。
但是戚自凡说,人要有先往前走的态度,往前走了之后,才能看清前面的方向。
她身后满地破碎的感情世界里,到处都充满了废墟,是一个难以重建的“遗憾。”
如今有人在她心房门口,敲着窗礼貌地问着她要不要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春光正好,暖风熏人。
戚自凡的目光像是春日里柳条拂过荡起的一汪涟漪,一圈一圈荡开纹路。
“试着往前走,好不好?”
“好。”丰南不大不小的声音萦在雪夜的半空里。
段程也脚下的松木被他踩断了。
他在灌木后面,没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