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犟。”麻子一开始只想吓唬吓唬她,这会真被她负隅顽抗的样子激怒了。
他抓了旁边的啤酒瓶就要朝丰南脸上砸去。
丰南认命地闭着眼。
却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玻璃破碎了的声音,紧接着的是麻子“啊哟”一声的惨叫。
丰南睁开眼睛,却看见麻子抱着自己的手,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那本该在他手上的玻璃瓶碎了一地,只剩下半个瓶口折射这路面昏黄的灯光。
丰南抬头,巷子口那道灯光下,站了一个少年,他半靠在墙上,手上还保持着拿弹弓的动作,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看到丰南看过来,他才微微抬了抬头,信步走了过来,一只脚直接踩在了麻子手上。
麻子被踩的哇哇大叫,奈何刚刚手腕被发足了力道的石子打中使不出力气来。
那狗蛋本就是个孬种怂货,见往日冲在前头的麻子落了下风,在一旁一口气都不敢喘。
丰南见刚刚藏在垃圾桶里的少年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他的头上是伴随着光落下的细雨,他的脚下是欺软怕硬霸凌弱小的蛆虫。
他微微弯下腰,笑的张扬又不屑,“你就这么让他们欺负你?”
他放开脚下的麻子,对着狗蛋嘲弄:“小孩,今天哥哥教你以恶制恶。”
第21章 . 拯救 一个人独自面对恐惧
段程也拧着麻子领口,半拖着蜷缩在一块的他,丢到了丰南脚下。
他又走过来站在丰南后面,把不过才到他胸前的姑娘护在身前,左手递给她刚刚从地上捡起的那半个碎了的啤酒瓶。
他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腕,把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说,“不要怕,只要你不怕他们,他们就会怕你。”
丰南有些迟疑地接过他手里的碎瓶子,她看到他的手掌心里,有一颗夺目的红痣。
那少年从身后拍拍她的肩膀,干净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直视你心中的恐惧和黑暗,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能伤的了你。”
丰南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前。
她反复地体会着,直视心中的恐惧和黑暗这句话。
飘逸的长发随风舞动,她脸上不是刚刚那种害怕和恐惧。
这下轮到麻子有些发怵,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别人听上去觉得他有些害怕,“你想干什么?”
丰南直直地看着他,什么是恐惧和黑暗?
曾今她把自己的怯弱和退让美化成息事宁人,逆来顺受的品性。
其实不过是她不敢直视内心恐惧从而逃避的借口。
恐惧和黑暗就是来源于她一次都不敢跟他们说,都是他们的错。
她控制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的那么颤抖,“我转学以来你拦了我十次,敲诈了我不下几百块。”
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瓶子,转了转瓶身:“放了我十五次的车胎气。”
她手指头能感受到那碎酒瓶子边缘的锋利“找人把我锁在卫生间里。”
“嘲笑、讥讽更是家常便饭。”
丰南把麻子对她做过的事情一样一样地说出来。
这些应当就是他说的,恐惧和黑暗。
“你觉得我们这样脾性的人,活该就是你们欺负的对象?”
丰南上前一步,半蹲下,抓着麻子的头发,麻子的头皮被她扯的发麻,整张脸表情扭曲在一块。
丰南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脸上的表情却是最无辜的好奇:“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随便抓人头发,真的很讨厌。”
麻子脸上青筋暴起,痛苦的嚎叫着。
丰南有些吓住,她放开了他的头发。
麻子却趁丰南心软一瞬间,反手握住她的手,迅速伸腿半抵住瘦弱的姑娘,丰南一个不留意就被他钳制住。
他手上的力道恢复过来了,咬着牙咧着嘴,死死地用膝盖抵住丰南的背。
丰南被他禁锢住动弹不得,洁白的裙子落在下过大雨的土丘里,裙子瞬间就沾上了肮脏的污水。
那狗蛋跟麻子早就眉来眼去的,这会狗蛋心照不宣地走到走到段程也身后,试图把他抓住。
段程也轻轻一个甩身就躲开他,他反抓着狗蛋的手,心思却落在丰南身上。
狗蛋嚎叫着,段程也却只是对着丰南摇摇头,“说了,只有让他们怕你,才没人伤的了你,小孩,你还是不够狠。”
麻子在巷子尽头试图谈判,“一换一,怎么样?”
段程也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脆生生的一声—
“不怎么样。”
麻子觉得自己手上传来一阵轻微的痛觉,他往下看了看,才发现,刚刚钳制着丰南的那只手,手背上,被那半个啤酒瓶子戳了个穿。
而后,巨大的一阵疼痛从大脑皮层传来,像是剧烈滚烫的熔浆瞬间烧穿了自己。
他连连后退,巨大的疼痛感侵蚀他的理智,他像只老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