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锦上添花,又哪有强迫之理。
丰南啊丰南,你是自欺欺人,你不敢赌。
“南南,妈妈也年轻过,别跟妈妈和你爸爸一样,两人彼此少了沟通和互相理解,也就错过了。”
电话那头十来岁的孩童扯着意大利语叫妈妈。
丰慧珍安抚了一下那吵闹的少年,又继续对丰南说,“南南,段家这样的家族,在考虑家族年轻一代的婚配问题的时候,自然也对女方的家势地位有所期待,让你自己说你是沈家的女儿自然不合适,倒显得我们炫耀家世,可是让你爸爸去说就不一样了。”
“你也想你和段程也之间的关系能更近一步对不对?”
丰慧珍虽然不在丰南身边,但却最懂丰南心思,她三言两语听沈nainai跟她的描述。
就知道在这场感情博弈里,自己的女儿是落在下风的。
她这个电话打过来也有七分能说动丰南的把握。
丰南自知自己深陷其中,对于段程也对她到底有几分心思自己也揣摩不清。
她又拿出那个姜黄色打分表,翻到她生日的那一天记录的那个页面。
页面皱皱巴巴的,还有大面积的泛黄,那是那天她写着写着就落在本子上的泪水。
忘记她的生日-100
雨里给她打伞+150
丰南知道,她这样的打分方式永远都不会有负分的那一天。
她就是在这一场不公平的较量中失去自己。
他是如何跟他的朋友介绍她的?丰南想了很久只想到段程也那句。
“一个朋友。”
她也有私心,她从前不敢奢望,如今却小心翼翼幻想,那一个朋友,会变成“女朋友。”,甚至,会变成“未婚妻。”
她捻着自己掌心的纹路,望着窗外出神。
段程也捻着自己掌心的红痣,对着窗外出神,脸上颇有几分矜贵的慵懒。
段家老爷子拄着龙头拐杖,摸着自己留了好些时日的长须,拿起一盏茶像沈世黎致意,“沈老板回国,段某这一杯,为您接风洗尘了。”
沈世黎连忙站起来,段家老爷子是手艺行当出了名的泰斗,不说他商场上的手腕,就光凭着他十年入一日的匠心,再大的腕都要敬他三分。
“段老爷子,您客气了。是沈某自当一回来就来拜见您。只是这几天舟车劳顿,家母刚回来又有些水土不服,因此晚了几天。”
沈世黎将段老爷子约在了前南城有名的中式茶楼里,那茶楼的贵宾包厢里到处是红木雕花的陈列,配上一壶新春上市的碧螺春,茶香在袅袅水汽中晕开。
丰南就在那屏风后面的小室里,留一条窄窄的门缝,屋内的人物神貌尽数落入她眼底。
沈世黎想了个绝妙的法子,若是聊到沈家有心结识,段家也有心促成良缘,那届时丰南就出现,皆大欢喜。
若是段家态度暧昧,兴致乏乏,那丰南也没有出来的必要性了,省的日后和段程也见了面还尴尬。
段老爷子和沈世黎聊了些生意场上的寒暄之词,一旁的段绅时不时也能附上几句,三人你一句我一嘴一时间气氛很融洽。
但沈世黎心思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段程也身上,他旁敲侧击地找了个话题,“段少爷如今多少年岁了。”
段程也拿过酒盏,干脆直接:“二十五。”
不加称谓,不说敬语。
段老爷子用酒杯敲了敲桌角,“程也,你怎么说话的呢,沈老板是你前辈,你这孩子,叫一声叔叔是礼貌。”
沈世黎按住微微有些激动的段老爷子,“不妨事,年轻人嘛,不受拘束才好,我家那孩子也是,有个性的很。”
段老爷子疑问,“哦?沈老板是令郎还是千金,不曾听你提起过。”
沈世黎讪讪,“我这个女儿从小不养在身边,故外人见面的少,如今也有二十三岁了。”
沈世黎堆满笑容地看着段程也,“这跟程也年纪相仿,我看交个朋友,倒是个好事。”
段老爷子哪能不懂这酒桌上一来一往的应酬话,他们段家本也有意沈家在国外的市场,若能真做到个珠联璧合岂不是强上加强。
更何况今天是沈家主动做的东,三句不离儿女之事,段老爷子一下子就把沈世黎的小九九摸了个透。
他顺着沈世黎的话,在桌子底下用拐杖戳了戳段程也伸出来的腿,“是啊,是得让两个孩子见见,只是程也这孩子有些乖张,一天天的招猫逗狗没个正行,我倒是怕人家不愿意跟他做朋友。”
沈世黎见段老话口松,知道这件事有能成的眉目,摆摆手,“段老爷子自谦了,段少爷一表人才,日后定当大有作为,我那尊菩萨才是脾气倔强,堪称难搞呢。”
段老爷开起玩笑来,“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说不好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一时间,酒桌上其乐融融,氛围很好,沈世黎估摸着这事能成。
段程也越听眉毛拧的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