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时常提醒他带伞,他没注意——或许是因为上一次下雨,有池野撑着伞来接。
“快少说几句话,”池野手臂伸直,揽了闻箫的肩膀,走在树影下时,他又凑到闻箫的侧颈处,深深吸了口气,“好香。”
他其实是想说“很想你”,但话到嘴边,说出口的却变成了更隐晦的“好香”。
公交站离闻箫楼下不算远,两人刻意放缓了脚步,还是没多久就到了。
顾忌着闻箫在生病,池野担心他的嗓子,站在角落里,“回去多喝水,记得吃药,要是困了就不要做题了,明天周六,正好睡个懒觉,嗯?”
闻箫应下:“好。”
放了手,池野站直,“上去吧,一会儿视频?”
闻箫点头,哑着嗓音回答,“我先洗澡,洗完给你打。”
说完,闻箫准备走。
然而刚跨出半步,肩膀上突然横过劲瘦的手臂,下一秒,他就被池野压回了墙上。
吻落了下来,动作凶横,力气很大,闻箫的呼吸立刻被拨乱。手指无意识地在身后粗糙的墙面碾过,尚未感觉到疼,就被池野攥着握在了手心里。
虽然这段时间不是没有见面,但都很匆忙。
直到被池野衔着下唇轻咬,呼吸缠缚间勾起一阵热颤心悸,闻箫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是有多想念这个人。
一直克制着,都快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第六十一章
第二天, 不值得是不是睡前吃的感冒药效果太好,闻箫一觉睡到九点才起来, 梦也没做。
外婆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听见踏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转过头:“箫箫起来了?嗓子还疼不疼?来,说句话给外婆听听?”
闻箫踩着拖鞋, 抓了抓睡乱了的头发,“啊——”
外婆被逗笑了,又评价:“嗓子还没好,哑着的,药给你放桌子上了, 今天继续吃。锅里煮着瘦rou粥,你尝尝。完了看看火关了没有, 我记不清了, 不知道你多久起床,好像开了小火保温?”
端着碗在餐桌边坐好,瘦rou粥香气引人食欲,见外婆手里的毛衣已经织出大半, 闻箫几口吃完半碗粥,捏着瓷勺, “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手里的毛线针没停, 外婆没问去哪儿,只道:“好,零花钱够吗, 不够外婆再拿给你。”
“不用,是去找我同桌一起做作业。”
敲了门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松松散散的脚步声。大门打开,闻箫刚往里跨了一步,池野就跟树袋熊似的趴到了他肩上,还借势亲了亲他的侧颈。
自己身上这人是抽条那种的瘦法,手一搭,正好就搭在了明显的胯骨上,闻箫没动,只低声问他:“刚刚在睡觉?”
池野呼吸全扑散在闻箫的颈侧,他懒洋洋地回应:“嗯,睡了两个小时,做了很多梦,好像梦见你了,但睁开眼全记不起来了,好可惜。”
“可惜什么?”
“忘了你在我梦里是什么样子,所以可惜。”赖了半天,池野终于撑直了背,手臂环住闻箫的腰,另一只手往前探过去拉上了门。
闻箫单肩挂着书包跟池野往里走,又问他,“午饭吃了吗?”
“吃了。上午送芽芽去她数学老师家里,被老师拉着交流了半小时的小学低年级学生数学学习方法,芽芽很喜欢她,说她长得特别漂亮,又很温柔。”
“然后呢。”
“然后回来了,在楼下那家面馆吃了一碗牛rou面,昨晚熬了大半个通宵,上来就睡了。”池野按照时间顺序汇报完,又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已经很久没有人管过他了,不管是衣食还是住行,都是他过问别人,没有人过问他。
这种被人一丝不苟、无微不至关心的感觉,甚至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闻箫占了池野的书桌,把带来的作业拿了出来。卧室的窗户开着,春末的风一阵阵吹进来,窗帘跟着晃动,他起身把窗帘拉了拉。
房间里除了床上的灰色被子凌乱铺着,其余都收拾得很整齐。因为安静,还能听见时钟秒针拨动的声响。
不过很快,这种安静就被打破了。
池野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太瘦了,都没有rou。”
周末不用穿校服,闻箫上身套了件黑色T恤,搭简单的牛仔裤,牛仔裤是低腰的,让人一碰,就能试出腰线清瘦的弧度。
闻箫瞥他一眼,哑声道:“很痒,松手。”
没想到池野不仅没松手,又去亲他的脖子,还故意问:“这里呢,这里痒吗?”
尾音很轻,轻的撩人。
闻箫本就发哑的声线微紧:“痒。”
莫名被这个字戳到了,池野垂眸,目光顺着闻箫宽松的领口往下看,锁骨白皙的线条又闯进了视线里。
心念一动便再不能克制,池野抱了人直接压在床上深吻。
眨眼便天旋地转,身下垫着薄被,闻箫反应过来,推池野的肩膀:“你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