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说得不无道理。多一天也不愿等,次日便上门了。她想着,沈氏唯唯诺诺的,不敢和她叫板,今儿一定能把孩子带回去。
她还听说沈氏会做生意,银子府中的银子自然不少,若是孩子回侯府,沈氏能亏待两个孩子?还不得经常送银子上门。说来说去,顾老夫人也看中了沈颜沫手中的银钱。
不过这次顾老夫人失算了,她和温婉还未进门,便吃了闭门羹。
耀哥儿送沈颜沫回院子,准备去国子监,刚打开门出去,正巧遇见顾老夫人上门,身边跟着温婉。耀哥儿不认识两人,狐疑地看着她们。
顾老夫人见是个孩子,衣着朴素,周身没有任何佩饰,还以为是看门的小厮,语气不善道:“让沈氏出来,就说武昌侯府的老夫人来了。”
“武昌侯府?”耀哥儿打量她们许久,勾唇嗤笑道:“不认识,还请你们离开。”
看来是来着不善,他本想去国子监,看这架势今儿是去不成了。
“作死的奴才,狗眼看人低,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滚回去禀报沈氏,就说武昌侯府的顾老夫人来了,还不出来迎接。”温婉厉声厉色,想用强硬的态度威慑耀哥儿。
可耀哥儿是谁,燕国皇子,明月公主的长子,又跟着沈颜沫身边,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温婉这点儿手段,他当真不惧,眸中的讥讽更加明显,弹了弹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神色鄙夷道:“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娘亲刚道京都,身心疲惫,哪有功夫应付你们这些打秋风的。”
温婉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打,打秋风,这个狗奴才,竟然说她们是打秋风的。等等,娘亲?眼前的孩子叫那贱-人娘亲,难道是沈颜沫的孩子。
老夫人也知误会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态度强硬又蛮横道:“你一个小孩子家的,老身跟你说不清楚,你让沈氏出来,我今儿来要接走我们顾家血脉?”
“顾家血脉?”耀哥儿眉头微皱,瞧着顾老夫人的眼眸凝结一层寒霜:“我们兄弟四人都姓沈,哪里是什么顾家血脉,您老年纪大了,怕是痴傻了吧。你找顾家血脉,找胖球去啊,来我沈府门前大闹是何意?”
争论间,周围聚拢了不少人,有认识顾老夫人的,听见胖球两字,都捂唇偷笑,武昌侯府的那个蠢东西,可不就胖成球了吗,这形容还真是贴切。
顾老夫人火了一把年纪,深谙口水淹死人的道理,眼看别人指着顾家的脊梁骨骂,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掐一下腰间的赘rou,疼得呲牙咧嘴,泪水瞬间溢出眼眶,面上悲悲戚戚:“都说着沈夫人心地善良,还得到了皇上的嘉奖令,老婆子怎么觉得这沈府欺负人呢,孩子明明是我顾家的血脉,沈夫人偏不让老婆子看一眼。老婆子一把年纪图什么呀,不就是图儿孙平安无恙吗,如今连孙子的面也见不到,到了底下见了祖宗,我有何颜面呀。”越说哭得越伤心。
这一幕把温婉吓住了,论演戏,这个老婆子敢称第二,没人称第一,说哭就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不过这正合温婉的意,她也陪着哭起来,还说婆母想念孩子,思念成疾,听闻孩子到了京都,马不停蹄来接孩子回去,结果被挡在门外,连见孩子一面都难如登天。
舆论的风向立刻偏向顾家。有些人开始对耀哥儿指指点点,说沈府不讲理,人家想家亲孙子,怎么能拦着,这也太霸道了。
老太太一把年纪,还在外面等着,想念孙子而不得见,这也太可怜了。
听闻沈夫人是武昌侯府曾经的儿媳妇,如此不敬婆母,怪不得顾家不要这样的儿媳妇。
要是我们家有这样的儿媳妇,我早打死她了,娶妻娶贤,万万不能要这样的儿媳妇。
武昌侯府如今的儿媳妇是个好的,听闻视嫡子嫡女为亲生,娶妻当娶贤,古人诚不欺我。
议论声滔滔不绝,都是骂沈颜沫的,气得耀哥儿面红耳赤。他才十一岁,虽有些见识,也没遇到这样的事。
耀哥儿虽恼羞成怒,脑子却不笨,立刻指着温婉和顾老夫人道:“你们胡说,我娘亲六年前和离。我今年十一岁,弟弟今年九岁,哪里是你们武昌侯府的血脉,你们想血口喷人,能找一个好点儿的借口吗?是不是觉得娘亲生意做大了,想上门讹诈钱财,武昌侯府穷到这份上了?”
他红口白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绝口不提双胞胎的事。
一听这话,看热闹的人目光有些变了。
耀哥儿见状心里更有了主意,侧脸又见顾老夫人哭得可怜,偷偷在腿上拧一把,泪水顿时如断了线的珠子,对着看热闹的人群拱了拱手道:“大家来评评理,我娘亲一个和离的女人,孤苦无依,京都无她的容身之地,她独自一人跑到扬州讨生活,见我与弟弟可怜,才收养我们,视若亲生。”
“江南水患,我娘亲出钱出力,拯救多少百姓,你们若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江南谁人不知沈夫人,提起沈夫人都竖起大拇指。水患过后瘟疫泛滥,我娘亲不眠不休,与薛神医爷爷研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又和济世堂一起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