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欲知亲娘在何处,沈宅寻人问金姓。下面还附了沈宅的地址。
温庭并不明白字条的意思,随手一叠,放在胸前,还觉得给字条的人给错了。
回家后他像往常一样去主院请安,院内没有丫鬟婆子守着,可能都去午睡了,他便朝屋内走去,谁知竟听见嫡母与父亲说话。
嫡母生了儿子,腰板硬起来了,又因她是武昌侯府的姑娘,说话带着几分强势:“我不管,如今我儿子出生了,那个孽种便不能占着嫡长子的位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我不想再看到他。只要看见他,我就会想起金氏那贱人,想起我不是你的原配。”说着竟嘤嘤哭起来。
温大人哄了一阵,答应送温庭离开,让他去白鹿书院读书,三五年不回来,等他再大些,就把他分出去。温夫人这才破涕为笑。
温庭这才知道,他娘是他爹的原配,他爹抛弃糟糠之妻,贪图侯府的权势温夫人将他养在膝下,不是因为心善,而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如今她有儿子了,自然不需要温庭了,温庭会像丧家犬一样被赶出去。
这一刻,温庭才知道字条上面的意思。思索良久才敢上门,来到沈宅门前,他又犹豫了,里面姓金的人是他母亲吗,见到人他该如何面对?
正当他踌躇不前时,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小姑娘,那姑娘好似认识他,问他是否寻人,这人姓金。他当即答应,跟着玉荷走进来。
金娘子不敢置信,刚才还想见到他,如今人就在眼前,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也愣在原地。
没有人回答温庭的,温庭再次开口询问:“请问哪位是金娘子?”
金娘子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伸出颤抖的双手,喊道:“我的儿啊,我是你娘,你让娘想得好苦啊。”
温庭冲进来抱住金娘子,母子俩抱头痛哭。在卿月楼时,他只顾着伤心,不曾留意金娘子三人,是以没有认出她们。
沈颜沫看着这催人泪下的场面在一旁拭泪。刘妈妈,秋月,冬雪,芙蓉和玉荷跟着抹泪。
认亲结束,金娘子哽咽着详细询问温庭这些年的情况。温庭怕母亲担忧,只说好,哪里都好,母亲这些年受苦了。
金娘子早就知道了他的情况,他越这样说,金娘子越伤心,越发觉得温庭孝顺懂事。
沈远安在温习功课,听见哭声跑过来看,见金娘子搂着少年哭,这少年与他年纪相仿,便猜测到少年的身份。定睛一瞧,这少年他认识,不就是温家的温庭吗,原来他就是金娘子的儿子。沈远安本想上前劝说几句,见沈颜沫未动,便立住脚看向沈颜沫。
沈颜沫这才劝说金娘子:“姨母快别哭了,你眼睛不好,当心再哭坏了。”
温庭一听母亲眼睛不好,旋即不敢让她再哭:“孩儿见到娘高兴,咱们不哭了,高兴,高兴才是。”
话音刚落,石头跑进门,见她娘身旁站在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试探性地问:“这是我哥?”
石头一直在隔壁院子里练剑,林枫说,他亲哥哥找上门来了。他以为林枫说笑呢,没理会林枫,又练了一会儿剑。
林枫又说,你听,哭声是不是你娘的,石头这才听出是金娘子的声音,扔下剑跑过来,便看见他娘搂着一个少年,满脸泪痕,神色激动。况且这少年与他有几分相似,果真是他哥找来了。忙上前介绍自个儿。
温庭这才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娘亲和弟弟都盼着他回来呢。好,真好,他不是无家可归,不是没人要。下定决心道:“我准备去白鹿书院读书,几年后科考,若是能中举,也能是娘和弟弟的依靠。”
金娘子见他这样,又欣慰又伤心,若不是经历太多,他儿子怎会如此懂事:“好,你做什么事,娘都支持你。”除了支持与鼓励,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颜沫吩咐秋月芙蓉买菜,冬雪和玉荷做饭,今儿是个好日子,值得庆贺。四个丫头忙不迭点头,转身出去忙活。
晚饭吃到二更天,沈颜沫见天色晚了,便让温庭留下,与石头住在一起,明日一早回去。
温庭犹豫片刻便答应了。沈颜沫问:“还需向你父亲说一声吗?”
“不用,我父亲喜得贵子,哪里还顾得上我。”温庭神情有些失落。到底是个未成熟的少年,心里还期盼着父亲的关怀。本来热闹的气氛,此刻有些凝结,金娘子是经历大风大浪之人,又认会回了儿子,心里也高兴,不愿意与温父计较,便说:“庭儿,以后娘疼爱你,石头也爱你,”
沈颜沫道:“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亲人,你不独孤。无需再为不相干的人伤心。”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都去歇着吧,有事明日再说。”
沈远安领着温庭和石头去前院,三个少年坐在廊檐下,望着漆黑的夜空,几颗晨星挂在霄汉之际,夜更显宁静:“温大人可真不是个东西。”沈远安先开口。
温庭苦笑着不答话,子不言父子过,有些话他不能说。
“哥哥的爹太过分,竟说我娘跟人跑了,还不是她那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