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旖攥着书包带,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点头道:“好!”
纪兰摸了摸她的头发,迟疑片刻后,缓声道:“那那,妈妈最近几天可能都不去上班了,这几天妈妈都送你上学,给你送午饭,接你放学,好吗?”
那旖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手。纪兰的手有薄茧,还有泡发的红肿,是一双常年在厨房劳碌的手,并不好看,但也不丑陋,只是很难让人相信这双手长在这样一个面容温婉的女人身上。
但那旖却很喜欢,抓着妈妈的手要保证:“真的吗?妈妈中午会来给我送午饭吗?”
纪兰笑着点头:“真的,妈妈不骗你。”
那旖攥着她的手指摇了摇,就当拉钩:“那中午我等妈妈。”
纪兰心里忍不住高兴,想给她做顿好吃的,问道:“那那有想吃的东西吗?妈妈待会儿就去菜市场给你买,什么都可以。”
那旖本想摇头,触及她的目光,改口道:“想吃妈妈做的番茄炒鸡蛋。”
纪兰点头:“好,还有别的吗?”
那旖笑得眉眼弯弯:“就要番茄炒蛋,只喜欢妈妈做的番茄炒鸡蛋,不要别的。”
不等纪兰说话,便挥挥手跑进了学校。
教室里。
数学老师拿着课本在教室里走来走去,朗读声从隔壁传来,显得一班今天格外安静。
聂余趴在课桌上,盯着那旖的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天的那旖比昨天的那旖更爱学习了。
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他也说不清楚,因为他是个不爱学习的同学。
旁边,他同桌卓一凡正伸长胳膊去戳前桌周昊的腰窝,脸上挂着贼笑。
周昊胖乎乎的身体扭来扭,他往左边躲,卓一凡就往左边戳,他往右躲,卓一凡跟着换方向戳。
周昊不敢举手告状,又不敢回头瞪卓一凡,委屈得像个八十斤的胖子,虎目含泪,抖着右手记课堂笔记。
隔了一条走道,卓一凡的右上方,童馨一边瞪着那旖,一边瞪着讲台,较劲儿跟那旖比谁上课更认真,谁记的笔记更多。
然后还不忘抽空瞪两眼聂余,因为他,现在她和她哥都绝交了!
童馨的攀比和讨厌是单方向的,那旖从始至终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因为马上就要期中考试,她的目标是满分和第一名。
每节课老师都会提醒一遍考试将至,上课的内容更多的变成复习学过的重点知识。
紧张氛围让这群初入校园第一次面对集体考试的一年级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紧张和期待。
当然,紧张和期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是极少数的。
那旖是期待,周昊是紧张,童馨是又紧张又期待,而聂余……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眼中只有零食,心中只有玩耍。
和那旖的自我催熟不同,他的成长循规蹈矩,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纪兰如她所言,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每天都亲自接送那旖上学。
虽然纪兰没有说,赵春花也没有提,但家里最忙的一个人突然先闲了下来,那旖没有询问也没有好奇,让纪兰怪异的同时,心里也不自觉舒了一口气。
赵春花去了纪兰上班的店里,老太太虽然是去出气的,但也没有想跟老板结仇的意思,何况纪兰的工资还在人家手头握着呢。
她没有选择客人吃饭的高峰期,而是早上店门一开,只有老板和几个员工在,冲进去一屁股坐在大厅中央,在一群人震惊的目光中,哭天抢地一通诉委屈。
赵春花骂起人来没几个人受得住,她要是哭起来,那更是一个人都受不住。
做生意最怕遇到闹事儿的,纪兰的老板不但是个怕事儿的,还是个怕事儿闹得影响他生意的。
赵春花哭得又是拍大腿又是捶地:“我儿媳妇在你们这儿上了几年的班,她什么为人你这个当老板的难道不清楚吗,从来没有跟人红过脸,和谁都相处得好,哪个同事有事儿不是找她替班,她推诿过一次吗?这几年她哪天不是来的最早回去的最晚,事多事少她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就她那个谁都能踩一脚的性格如果不是被人欺狠了,她会拿着餐盘子打人吗?啊?老板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事儿是我们纪兰的错吗?”
老板一张脸又红又绿,红是因为他心虚,因为赵春花说得没错,他这儿这么多员工,就纪兰最本分。绿当然是因为她再有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儿说出来啊,就显得他这个当老板的更没理了。
赵春花就是要他没理,撕扯嗓子哭得悲怆:“我看那伙人其实就是跟你认识!你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不然也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没道理!这么欺负我们纪兰!”
老板脸更绿了,向前一步:“老太太你这话可不能瞎说,什么叫和我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他们?”
赵春花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一头白发哭得乱糟糟,形象像个疯婆子,看着就让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