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在酒楼里说书的本事,又是一段公主为爱叛出皇家的Jing彩故事,只不过删去了其中非常明显的逻辑硬伤,比如什么女婴换夫成龙啦。
老王爷听得如痴如醉,看向陶然的眼光越来越亮。
陶然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简直是公开处刑嘛,有没有地缝给我钻一钻?
容昭适时地解救了她:“其实我们这次来岭南,叨扰您老人家,还有一事相求。”
他说起冀州告危一事,陶然连忙附和:“对、对、对,还请王爷慷慨相助!”
她对容昭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身体还不自觉地向他那里移动了几步。
这副夫唱妇随的小模样,落在老王爷眼里,自然更是印证了说书先生嘴里的“真公主和假太子喜结良缘,婚约仍然奏效,择日就要完婚”,他老人家开怀大笑。
镇南王:“容德糊涂,生出来的儿子也不太Jing明。当年容德坑杀楚国皇室血脉,我算他是个手段狠辣的枭雄人物,可他后来坑杀上官家父子,那就是真的蠢了。
什么是皇家?皇族不过是一个最大的世家大族罢了。天下向来是豪族林立,那些贵族门阀历经几代而不衰,多得是传承数百年乃至上千年之家。
豪族手里有钱有兵马有势力,而且盘踞一地,经营上百年,在当地的影响是何等的深远?容德一个容姓旁支,能得到天下,靠的就是上官一族啊。
可此人心胸狭隘,明明靠上官家上位,却最忌讳别人提起他上官家女婿的身份。如果不是他先坑杀了上官家的文臣武将,待容周安定,他们休整一段时间,未必不能拿下岭南。
容德害上官家,那是自剪双翼,三皇子就更傻了,这是完全不把我宋某人放在眼里啊。真当我已经老的提不动刀了?这次本王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廉颇虽老,尚能一战!”
镇南王的兵马打到了皇城下,皇上从重病中惊醒:“这是怎么回事?”
苏贵妃吓得花容失色,和他说了这件事的原委:“我们本想着趁蛮夷攻打边关,逼上官家交出平关以北,哪知道镇南王忽然发兵……”
皇上气得重重地锤向床头:“糊涂、糊涂,你糊涂啊!”又呕出几口血来。
苏贵妃从小所学就是以色侍人,她的狠毒也全用在后宅之中,并不通天下大势。
皇上想起了皇后,从前他总能放心地让她坐镇大本营,她也从没辜负过他的期待。
听说镇南王兵临城下,宫里的人早就散的散、逃的逃。
侍卫还主动给他打开了宫门,几乎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兵马声近了。
皇上的意识也变得轻飘飘的,这些天的沉疴尽去,好似脱离了这具病体,他的意识变得无比清明。
时间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血洗皇城之时。
那时候他这样对自己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些人都该杀。
可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次轮到他自己了。
他好像看到了萦绕在皇城之上的楚国冤魂。
当年只为了一己之私,就掀起一场天下大乱。
我,错了吗?
回光返照的劲头过去,他的意识又慢慢变得浑浊……
最后的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他少年发妻的面容。
皇后美得一如初见,却对他一脸漠然:“来世不见。”
大太监凄厉的声音响起:“陛下薨——”
镇南王这一路,只是在后方压阵,前方是容昭领兵,一路轻取。
好多城池,几乎是一看到他们,就打开了城门欢迎。
这些人早就苦三皇子的暴|政久矣,处处都民不聊生,大家无比怀念曾经的太子容昭。
这一行人才刚刚赶到宫门外,就听到皇帝薨了。
就连镇南王都是一声轻叹,皇上毕竟是他一生之敌。
容昭也神色复杂,他恨过皇上,皇上杀他全族,这是血海深仇,可皇上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也教导过他很多东西。
陶然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此时的容昭,格外脆弱。
他像是一个冰雪雕成的人,或许太阳一出来就被晒化了。
她的手很小,无法把容昭的手整个包住,柔软无骨,又滑腻如脂,足以温暖容昭的心田。
他回握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陶然接管了皇城,但也不必她自己费心,她有冯老相助,自己照样可以当甩手掌柜。
容周之人,一个也没有滥杀,该关进牢里就关进牢里,该送去劳改就送去劳改。杀人有什么意思呢?人活着才是生产力嘛。
让陶然头大的事情在后面,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危机解除,镇南王却不回岭南了,反而天天追在容昭和她身后问:“乖孙子、乖孙媳,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大婚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进土了,就这点遗愿。”
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