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公主还在,所以他们谁也不能越过她去。
这么一想,老先生说的这么一大串里,居然只有一点没有分析到位,那就是她对容昭并非出自男欢女爱,而是一个任务者的守护。
卧槽,这位说书先生是个人才啊!
眼都瞎了,只凭这些孩子在外面听来的故事,居然就能分析出天下大势!
这是一位书里没有提到过的,但在现实里很牛逼的谋士。
陶然对他行了一礼,“老先生,您可愿成为我的幕僚?我就是上官灵。”
就算身世的真相大白了,她也没有改姓容,皇上对上官家那么渣,她随母姓有什么问题嘛。
老先生回了她一个更大的礼,跪地叩拜:“草民冯立平见过公主殿下!”
陶然连忙扶起他:“你应该早就认出我的身份了吧?怎么早不行礼、晚不行礼,偏要这时候行礼?”
老人家摸一把胡子,“先前公主只和我以普通人的身份交谈,那我自然也用对待常人的方式对您;如今您礼贤下士,我当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陶然莞尔一笑,这位先生真的是有点意思。
见到老人家跪下,院子里的孩子全都跑了过来,担心地叫道:“爷爷!”
“别慌、别慌,来来来,孩子们,和我一起见过公主殿下和容大人,以后他们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啦!”冯老语调轻快。
他还点出两个人:“阿大、阿二,被我教的很好,上了战场能堪大用,之前就想投入白袍军,不过因为年纪太小被拒绝了,公主若不嫌弃,可以给这俩孩子一个机会。”
陶然:“这我说了可不算,贸然把孩子带上战场,不是闹着玩的。要不这样吧?先让他们参加威武军的考验,如果真的有过人之处,那也未尝不可。”
等阿大、阿二在校场,通过了所有考验,而且交出的答卷远远比正常情况更加优秀,黑甲骑的将领都惊呆了:“这样的小地方,竟有这样的天生将才!这我可调|教不好,还是让他们跟随耀将军吧,别让我埋没了人才。”
安置好冯老和那帮流浪儿童。
营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容昭满脸通红:“灵儿,你无需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无心皇位。”
陶然:“啊?”
不是,你说话就说话吧,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他那一张俊脸,红的就像是一块血玉,别提有多艳丽了。
她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将领来报:“禀报公主殿下,所有粮草和铠甲、武器已经全部从冀州运来,是否发兵剿匪?”
敌国蛮夷始终是心腹大患,兵马当然是越早回冀州越好,陶然下令:“即刻发兵!”
经过此次战火洗礼,这三万白袍军,定然也能脱胎换骨,到时候也是威武军强有力的帮手。
她披上一身玄甲,翻身上马。
容昭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呢喃:“你当然不是恋爱脑了,真正的恋爱脑是我呀。”他的眸子比夜的墨色还要浓稠。
陶然扬起马鞭,长鞭还没落下时,回头问了一句容昭:“走吗?”
“走。”容昭同样上马,对白袍军下令,“跟上黑甲骑!”
容昭很有军事才能。
单从数量来说,匪患的人马更多一些,可他们面对的是容昭,没用多久就打下了盘踞在这里多年的山匪,并且收编了他们,壮大了自己的兵马。
最近这段时间,上官岳每天一封信,都在劝陶然别跟着容昭了,早点回冀州。
然而,当这里的匪患被清理完,他们准备回程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来自冀州的急信:“千万不要回来,敌国蛮夷入侵,威武军死守边关,战局正焦灼时,皇上那边派人攻打冀州,要公主归还平关以北。”
冀州告危,上官岳让陶然远离危险。
这封信寄来时,容昭正在和冯老对弈。
老先生眼盲了,听力却极好,只听落子的声音,就知道棋下到了哪一步。眼里看不见棋盘,心中自有这局棋。
听完容昭念信,冯老把手里拿的棋子放回了棋盘里,“看来皇上的病是真的太重了。”
容昭知道他在说什么,这真不像是皇上下的命令。皇上毕竟是个有脑子的人,没有蠢到这种地步,在这个时候反过来捅威武军一刀。
然后呢,双方在平关打起来,让蛮夷的铁骑践踏整个大周吗?
除非皇上病的连朝政都把持不了,才会让三皇子出这种昏招。
容昭:“要想解决此事并不难,想必冯老您早就设想过这样的局面吧?”
冯老哈哈一笑:“看来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
容昭执白子,冯老落黑子,最后白色和黑色的棋子,同时在棋盘上拼出了一个“南”字。
冯老说:“这件事让我和公主说吧,我出面,比你更合适。”
和容昭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经看出来容昭对公主的心思了。由容昭自己去说,未免有一种借公谋私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