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说:“丞相大人派我去剿匪,却没有给我兵马,我只好在安州征兵。”
“不愧是你啊,容昭!你才到安州多久啊,不仅治好了这里的霜冻,居然还练出了这么一支强兵,这等本事,恐怕就连我哥哥这个大将军都得敬你几分。”
陶然不太清楚容昭和上官岳之间的明争暗斗,只以为是威武军同样缺兵马,毕竟她是知道原书剧情的,敌国蛮夷正虎视眈眈。
容昭温和一笑。
听到她这样直白地夸奖,他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可他的性子已经成型了,不管心里有多高兴,到底还是太内敛了,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白袍军的将士说道:“因为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出身,全是布衣,就叫白袍军了。”
布衣,在大周朝多指白衣,也就是平民的意思。因为这个时代织染行业并不发达,只有贵人才能穿得起染色的衣服,平民老百姓只能穿素色、没有染过颜色的衣服,多为白衣。
陶然:“白袍军,真是一个极好的称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们响应容公子的号召,加入清缴匪患的队伍,各个都很了不得。不过只穿布衣,可不能上战场啊,刀剑无眼,还得披上战甲才行。”
陶然叫来负责传讯的士兵,“传本公主的命令,让丞相拨一批物资过来,白袍军的家属安置、军饷、福利,等等一切规格,全都等同威武军!”
因为容昭治理好了霜冻灾害,安州百姓才会这么信服容昭。他们只凭着一腔热血和感激之情跟随容昭,心里未必没有对于未来路在何方的恐慌。
此时此刻,全在陶然的一句话里,获得了安定。
威武军啊!那是何等声名赫赫?好儿郎谁不想建功立业,这就是荣耀。
威武军的福利更是全天下出了名的好,就算他们战死沙场,以后一家老小也能得到赡养。
再无后顾之忧,一个字——杀!
三万白袍军跪地,齐声道:“吾等誓死效忠公主殿下!”声震九霄。
“我不要你们死,我要你们每一个都好好地活着。”陶然扶起前方的将领,“别跪了,快起来吧。”
其实这样的事,容昭也能做,只要他从驿站寄信回冀州,说征兵三万剿匪,上官岳和陶然一样会拨钱给他。
可那是上官家的钱,用着别人的钱,给自己招兵买马,容昭没这么大的脸。
所以他一直和白袍军说的就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们,只有一条命和你们同生共死。
庆幸的是,他还有这份个人魅力,组建得了这支兵马。
至于收服人心的事,既然花的是上官家的钱,那么理应由陶然来做,让他们忠诚于她。
两只兵马原地休整。
陶然和容昭说:“你小子,分得也太清了吧?”
容昭定定地回望她。
陶然拿着一把草料,喂哥哥送她的那匹枣红色战马,“兵马是你征来的,这要是换皇上来征兵,你信不信安州州牧能因为兵役太重之类的事,和他扯上好久的皮,说自己交不出民兵。
既然是你的兵马,干嘛又把这种好名声推给我?我本来是听他们说白袍军,听得太感动,下意识地说出了军饷福利的事,可他们却激动成那样,我才反应过来,你之前不是和他们这样许诺的?”
“嗯。”容昭接过她手里的草,替她喂马。
陶然:“你不用帮我搏这样的好名声,我不占你的便宜,你的兵马就是你的。”
容昭:“你看,你也和我分得很清。”
陶然:“诶?”
容昭问:“我们是朋友吗?”
陶然答道:“那当然啦,好朋友!咱们一起吃过rou、一起喝过酒、一起掏过鸟窝、一起放过风筝……”
“好朋友不用分太清吧?我不懂怎么和人做朋友。以前唯一的朋友就是卫冲,但他是我的伴读,在我学会当一个太子之前,就已经和我是朋友了。
后来,我当了太子;后来,我再也没有朋友。任何人和我都是君臣有别,身份有着天然鸿沟,别人和我当然要分的很清了。不能同桌而食、不能穿同一种颜色的衣服、不能走在我的前面……
如今,我不再是太子了,我想学着怎么交朋友,或许我这种学习很笨拙,但想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结交朋友。”容昭垂眉低目,长而卷的眼睫毛在苍白到近乎病态的脸上,打下一片扇形的Yin影。
陶然心疼得一塌糊涂:“放着我来!”
不就是交个朋友吗?
谁学生时代还没有个在课间手牵着手一起去洗手间的闺蜜了咋滴?
容昭才十七岁,这年纪放到现代,其实也就是一个高二的学生。
会有这样的期盼很正常啊。
一开始陶然是这样想的没错啦,但是事情的走向渐渐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因为是好朋友,不用分得太清,所以两个人几乎同进同出。
不分你我的好朋友,当然要穿同一个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