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平喊出来,快走几步,站在两人面前,盯着易川的腹部,“你这处伤口,真的没事吗?”
易川眼神复杂,说不出话。
金阳子一愣,竟然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易川的丹田处。
怎么会,师父可是渡劫期的大佬啊!
似乎看懂了金阳子的想法,闻玄平脸色忧虑,咬牙道:“季长老是半步飞升。”
对了,渡劫期再厉害,再即将飞升的季长老面前,也算不上什么。
金阳子明白了什么,心里无限地沉下去。
只是他不太死心,心里还残留一丝侥幸:“师父,你的伤是不是很重,治疗需要什么,你直接告诉弟子就是,不要有顾虑!问仙门里这点东西还是拿得出手的,要是没有,我就去别的门派交换,一定给你准备好。”
易川不算是什么坚强的人,失去了万载修为,本就煎熬,被徒弟主动问起的时候,心里那股憋屈和痛苦实在隐藏不了。
他的表现这么明显,金阳子一下子就面色白了。
师父真的出事了……
“我去找季长老!”金阳子脸色一沉,将易川往椅子上一放,转身就要冲出去。
易川叫住他:“站住!”
金阳子脸色难看地转身:“师父?”
“你去找死吗?”易川的脸色同样难看,“本就是我不知礼数,冒犯了他,受点苦也是应该的,你也想和我一样吗?”
金阳子咬紧牙关,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易川说的没错,但是身为弟子,师父都变成这样了,如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他还是个人吗?
易川叹息:“我懂你的想法,但是大可不必,我受了伤,其他几位太上长老也已近寿元,千年内再不突破就要仙逝。问仙门的未来,只能靠你了,你千万不能出事。”
金阳子压力巨大,沉甸甸的责任落在肩头。
以前仗着有师父支撑,他就没正经修炼过,以后不能这样了,师父受伤,他要立起来。
易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神色从懊悔转为坚定,心里松了口气,心道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至少徒弟成长了起来。
只是这边二人表演师慈徒孝,闻玄平却觉得不必这样。
“师祖,我见过案例,您这样的丹田破碎之人,只要有高阶修士愿意帮忙出手收敛暴烈的灵气,很容易再次修炼上去。”
话是这么说,哪里有比师父还高阶的修士?金阳子想也不想地就要反驳,话没出口,突然愣住。
等等,季长老不就是?
几千年来,习惯了师父天下第一的情况。他竟然忘了季长老才是如今大陆上的第一,也是唯一比师父修为高阶的修士。
易川也愣住,他以前受过几次类似的伤,需要高阶修士帮忙,可是因为找不到比他高阶的修士,只能自己躲起来打坐疗伤,久而久之忘了这种可能。
闻玄平笑了笑道:“这样看来,季长老或许没有那么过分,他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法子的,才会出手对付师祖。”
什么法子,我不知道啊?
面对再次找上门来的易川三人,季修神色不动,在心里反驳。
闻玄平见他冷静的样子,想当然地觉得他是懂的,又一想到是师祖先偷袭,有错在先,放低身段说:“或者季长老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可以吩咐,只要您原谅易长老,愿意帮帮他就行。”
等等,季修觉得他有必要去书阁里找一些书,研究到底怎么帮忙。
这个小世界虽然小,但是知识的延伸似乎要比他的原世界要大方许多,一般这种很重要的事,各门各派都是死死藏着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小,飞升的人不多,修士们也面临灵气不足,后继无力的状态,所以反而更加团结?
如果能在书阁里找到帮长夜修复灵根的办法,比去外面折腾要靠谱许多。
季修冷冷淡淡,没有拒绝也没有允诺。见状,闻玄平就认为是默许了,每日自己过来讨好季修,希望季修早点消气,帮师祖疗伤。
他不止自己来,还撺掇师祖易川也一起来。
易川要面子,一开始不肯,僵持了几天。
可是眼看丹田的暴烈灵气越来越猛,再拖延下去,两个月内,他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凡人,咬咬牙,也就来了。
金阳子崇拜师父,当然跟着。
季修一下子多了三个可以使唤的手下。
但是这不重要,他现在只想找到可以帮长夜修复灵根的办法,所以每天给长夜准备好了药浴,也不去后山了,都去书阁打转。
问仙门的书阁,是另一栋不差于善事堂的建筑,且岁月比善事堂还要久,上面布置了阵法和禁制,避免水火侵袭。
历经万年,里面始终没有变化。
唯一的变化,或许是书简越来越多,问仙门的弟子也越来越多,所以热闹了一些。
季修没有暴露身份,低调进去,低调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