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秋一直哭着走出酒店,但他不是那种没完没了地沉浸在悲伤中的人,也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悲伤中太长时间。上地铁后,擦了眼泪就又恢复成云淡风轻的翩翩君子模样。
他比开车时间提早一个多小时到了火车站,到了才发现自己车票和身份证都不见了。他记得自己是把票和身份证放在了钱包里,但是翻遍所有的夹层,也找遍书包的各个角落,衣服所有口袋,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但他一点也不曾怀疑过何弘奕,只觉得可能是昨天不小心把它们放在裤兜里,后来又和男人在露台上一番胡闹,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想到自己孟浪的行为,他又有点害羞地红着脸去看检票口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是个女士,看到这么一位帅哥因为找不到车票着急得都红了脸,忙心疼地安慰道:“先生,您别急,可以先补办临时身份证,然后到柜台去补办挂失票。”
“谢谢。”一秋道谢之后,就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去办手续。
所幸的是,除了身份证和车票,其他东西都还在。
更值得庆幸的是,他来得够早,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去办理临时身份证,然后再去窗口补票。这一切都办好之后,也刚好到了检票时间。
忙碌地穿梭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离别的伤心暂时被抛在脑后。等他终于能坐在车上歇一口气时,心里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可能还有即将见到儿子的喜悦。
但何弘奕可能就没那么喜悦了。
******
何弘奕悠悠醒来,半闭着睡眼,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这一觉他睡得比平时更久,更沉。醒来时,所有欲求不满的胀痛被通体的舒畅取代。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踏实得他不想醒来。
五年来他断断续续地做着同一个春梦,醒来时总会更加欲求不满。在梦里有多么快活,回到现实的就有多失落。
这五年来他一直承受着这种欲求不满的煎熬。虽然表面上一切依然如故,但他知道自己的脾气越来越不受控制,生活也开始变得有点颓废,有时还会心不在焉地走神。甚至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还开始抽烟了。
何弘奕自觉不是一个重欲的人。从中学起就有不少女生跟在他后面,其中不乏身材火辣,主动倒贴的,但他向来兴趣不大。除了在青春期时,出于合群和好奇,跟一帮哥们儿玩过一些女人之外,他没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后来和林琳在一起,他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是觉得可有可无,并不很热衷,反而每次都是林琳主动。他一直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是性冷淡,但也绝不是一个热衷此道的人。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五年来自己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魂牵梦绕。确切地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逼。那个骑在他身上,shi乎乎,暖融融的,又窄又紧,像有无数张小嘴吸着他的女人逼。
他也绝对不敢相信自己会是为了胯下二两rou屈服的人。但是,五年了,他非但没有忘了那个人,还愈演愈烈,越发难以忘怀。
昨晚,他又做了一个同一个梦。还是一个人骑在他身上,roubi夹着他的鸡巴妖娆地扭动腰肢。只是梦中已不再是一张模糊不清的女人脸,而是变成了清晰可见的一秋的脸。
现在,梦里的那个人就躺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想到这,他的鸡巴一下子翘立起来。
何弘奕伸手摸向旁边的枕头,没有如预想中那样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他又伸长了手,继续向远处探了探,连床榻的温度都是微凉的。
他倏然睁大双眼,转头去看身侧,空的。
那人没了。
Shit!
猛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翻身下床,四目所及全无那人身影。又冲进浴室,还是没有。
何弘奕不死心地翻遍了屋里所以能藏身的地方,衣柜,沙发底下,门后,甚至床底下都看了看,都没有。
他翻开枕头,在自己枕头底下找到了那人的身份证,可是那个人却在自己处于睡梦中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又是一次不告而别。和五年前如出一辙。
最后,何弘奕看着一个个洞开的柜门,偏离了原地的沙发和床,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又被顾一秋白嫖了。
顾一秋,你这次又是干完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拿我当按摩棒吗?
说好的留下来陪我一天,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忍不住踢了一脚沙发,很痛,痛得他又冷静下来。看了看时间,一秋的车应该已经开走了。
可能是何弘奕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或是对一秋太有信心了,所以觉得既然一秋答应了他,那至少会留下来多陪他一天。但他终究还是没有,看来自己在一秋心里可能不及他儿子的一星半点。
何弘奕突然有点垂头丧气起来。
人都结婚了,他也没什么权利阻拦,今天不走,明天也要走的。
只是,他还有东西要给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