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弘奕举着拳头,紧抿着一双薄唇,双目赤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陈瑞。
陈瑞感觉到如有实质的怒气和杀意在空气中沸腾,何弘奕的眼刀似乎要穿过自己厚厚的外套,一刀一刀地把他的rou剜下来。
陈瑞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脖子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老何这是生气了!
这可太稀罕了。这简直是一个金融市场中黑天鹅事件啊。
两人自小在一块儿玩,陈瑞几乎没怎么见何弘奕生气,像今天这样挥拳头更是头一次。
何弘奕这个人,虽然家境极好,父母老来得子宠得很,但他却没什么少爷脾气,平时对人也是客客气气的。除了个性有点冷淡,不太爱理人之外,还真没什么缺点。
不过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哪个男孩不是唯我独尊,飞扬跋扈,特别是荷尔蒙爆棚的青春期,基本上是点火就着。对那些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一旦看谁不顺眼,打架斗殴什么的,虽然不是家常便饭,但也绝不稀少。
像何弘奕这种性子冷淡的毛病,相比起他们简直就是模范青年了。上初中打群架那会儿,他也就负责出谋划策当当军师,很少亲自动手参与他们的围殴行动。
所以陈瑞一直以为何弘奕是个不会发火的人,即使发火了也不会亲自动手。
但是今天,何弘奕不但发火了,还动手了。
他为什么发火呢?难道是因为自己发现他是下面那个?不至于啊,老何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还是因为自己说要把一秋攻下?所以他吃醋了?
陈瑞眸光一闪,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他没来由地为自己的发现感到一阵兴奋,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甚至忘了唇角的伤口还在汨汨地流血。
空气差不多凝固了有十几秒钟。
何弘奕看着陈瑞呆立在自己面前,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眼露Jing光,最后手索性从带血的嘴角上松开,露出十分猥琐的笑容。他直觉这家伙又没在想什么好事儿。
“我警告你,别打一秋的主意。”何弘奕轻轻晃动着自己的拳头,看起来就像一只炸着毛宣誓主权的公狮子。
“大哥,我错了。”能屈能伸的陈瑞自然不敢再去惹这只公狮子,双手握着何弘奕的拳头,立马告饶道:“我绝对不敢了。”
那狗腿的姿态就差给何弘奕跪下了。
“哼。”何弘奕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把拳头从陈瑞手中抽出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口无遮拦说错话了。但你也不能打我呀,你这下手也太狠了。”陈瑞摸着肿起的脸抱怨,然后眨了眨眼,对何弘奕笑道:“我不就开个玩笑?况且更荒唐的事儿,咱又不是没干过,是吧?”
何弘奕自然明白陈瑞口中那些“更荒唐的事儿”指的是什么。
陈瑞说得对。以前更荒唐的事儿他们也做过。中学那会儿,对男女之事儿总是怀着好奇。几个男孩带着一两个女孩儿,或一群女孩儿,找个周末就去谁家的度假别墅鬼混,一鬼混就是一天一夜,甚至几天几夜的情况也有。
何弘奕虽然对这种事儿不热衷,但也参与过。总有人组这样的局,他逢着百无聊赖的时候,也参与过几次。
所以,也无怪陈瑞会说“我能试试吗?”这种话。
“一秋不一样。”这是何弘奕的直觉反应,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了。但是哪里不一样,他似乎也搞不明白。是和一秋做的时候特别舒服吗?还是他的身体比较特别?何弘奕想了想,没想明白,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想。
陈瑞却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是,一秋是不一样。看上人家了?”
何弘奕不置可否。
“不过一秋好像从上学起就对你挺有意思,眼睛老是跟在你后脑勺上,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这几年也没少跟我打听你,一直盼着你能回国参加同学聚会呢。”明察秋毫的陈瑞先是对一秋做了一番评述揣测,又狐疑地看着何弘奕:“怎么,你那时候没理人家,现在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吗?”
“你管得太宽了。”何弘奕皱了皱眉,把陈瑞往门口的方向推了一把。
“兄弟啊,你就这么被掰弯了?”陈瑞手握住沙发去抵抗他的推力,似乎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两人僵持一会儿,陈瑞又扯到另一个人,“你不是一直说林琳对你挺好的?怎么又和人家分手了呢?”
“我才是被分手的那个。”何弘奕语气平静地道。
“切,你看看你,有没有一点被分手的自觉?至少也要稍微表现出那么一点点伤心的样子吧?”陈瑞踮起脚,凑近了去看何弘奕,似乎是真的想在他脸上寻找伤心的痕迹。最后可能没找到吧,挫败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你一副刀枪不入的死样子,林琳会和你分手吗?”陈瑞用手指着何弘奕的鼻子,颇为愤慨地继续道:“那可是给你献了600ml血的女孩儿啊,老何,没有她,你可能就死了。”
“这些不用你提醒我。”何弘奕似乎很不耐烦,迅速抓住陈瑞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