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随时会崩塌的虚假亲昵,她必须要告诉微生浔了,不能再欺骗他了。
熊熊的火焰里燃烧着炊烟袅袅,药香扑鼻,蒸腾的雾气里,尤岁翻箱倒柜找出一些仙酿。
目光敛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七,她提起酒瓶咕咚就是往肚子里灌,企图为自己壮胆打气。
“嗝...”
随着这声酒嗝,煮了许久的仙药已熬成,她尽数倒进琉璃碗里。
小心翼翼的端起,踩着晃晃悠悠的步伐再次往微生浔的寝殿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银盘弯月已挂上了枝头,月影绰绰。
昏暗的长廊里,尤岁只觉得地上有着许许多多的人影,重叠在眼前。
仅存的意识使她笑了笑,看来这酒没白喝,应该是已经上头了,那接下来就不会那么难以启齿了。
“你为何要喝酒,发生了何事?”
忽然,头顶响起极为熟悉的声音,隐隐含着关切和怒气。
“伤才好,又将菩提心给了我,你如今的身体基本就是个虚弱无比的空壳,为何不爱惜自己去喝这样多酒?”
微生浔接过尤岁手里已经撒去了一半的琉璃碗,牵过她的手,将人带进了寝殿里边。
“为何要喝酒?究竟为何心里头不高兴?”
见尤岁只顾着埋头作鹌鹑状,也不吭声,微生浔有些无奈的抚了抚眉心,叹息道。
再次问了一遍后,将人揽进怀中,下巴靠在尤岁的头顶,指尖穿过她脖颈后的长发,摩挲着,轻声诱哄。
“岁岁你可知道,你随时是掌控我情绪的那一个。你不开心,该叫我如何自处。”
“对不起,师尊...对不起...”
尤岁极为小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声音颤抖含糊。
微生浔只勉强听了个大概,问时,又问不个清楚,一时有些无措,深怕惊扰了她。
“我没事了,师尊,你快些喝药吧,凉了就苦了。”
忽地,就在微生浔想要采取别的行动时,尤岁忽然抬起了头,一把推开了他。
在望见微生浔眼底的惊愕时,敛下眼抿了抿唇,随即指向桌子上的半碗药,示意他喝下。
待到微生浔一口气将药喝完时,她找借口说是去放碗,匆匆跨出殿门落荒而逃。
这酒,白喝了,还是说不出口啊。
尤岁叹了口气,望了眼天上皎月,一时间有些茫然无措,夹着潋岁在万灵山四处晃荡。
等到回过神时,人已经到了万桃林的结界处。
她伸手碰了碰透明屏障。
毫无意外,凭借着潋岁的躯壳,她的手极为顺畅的伸进了结界里面,脚一跨,瞬间整个人都进入了结界里的范围。
这就是潋岁上百年前的居所么。
尤岁环顾四周,打量了几眼,粉色的花像是永不凋谢,在月影下依旧盛开得异常好看耀眼。
她继续往前走,在看到那座小院时,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心头情绪复杂难言。
她再次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推开院子门踏了进去。
上次来的匆忙,又被人下了黑手,导致她还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院子和眼前的屋子。
踌躇了片刻,心头微妙的嫉妒使尤岁没能忍住,她摒弃了礼仪,心里有个有些Yin暗的想法,促使她想要看看这个院子的主人潋岁。
想看这个被微生浔倾尽了所有温柔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她胡乱推了一间走了进去,抬头看时,好像是一间画室,虽然有些凌乱,却依然十分干净。
缓慢穿过被放下来的帘子,入目的是一幅摆在正中央,极为醒目的画。
画卷中是一个穿着清浅淡湖绿色裙裾的少女,眉目如画,Jing致的面容笑得格外好看,灵动似难寻的仙野Jing灵。
在她的裙裾边,有一只银白色的小兽。
四脚朝天,露出粉嫩的肚皮,少女的指尖似乎将它抚摸得及其舒适,画卷里的小兽眼睛眯了起来,微微张着嘴,好像也是在笑。
尤岁认得它,虽然是年幼的模样,但确实是长生。
那么,那个少女是——
潋岁啊。
蓦地,尤岁感觉心头的酸涩更加了,却又固执的凑近了画卷想看个仔细。
手,下意识便握住了眼前这幅惊为天人的少女图。
刚触摸上去,她就立即感觉到入手的画卷边缘有些毛边了,扎得她指腹有些刺痛。
却都不及她此时的感受更痛,心顿时如坠入冰窖,眼尾迅速泛红。
在修仙界的纸不比人间界的纸张,修仙界里的纸,如果是寻常的水火,是浸不透也烧不烂的。
而如今她手中这幅纸卷,却起了一层层毛边,皱皱巴巴。
但是能如此细心打理好,又摆在了这个正中央的位置,想必微生浔一定是很宝贝这幅画。
可即便是这样,这纸张却竟然起了毛边。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