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寿桃包你滚出去吃到噎死算了!!”
啪!
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双眼,暴躁的谢薇被人打歪了脸。
“你有天大的气冲我撒就是!别拿着吃的糟践!你当米面豆馅儿不要钱!?”
少女神态间的绕指柔不见了,取而代之她整个人身上都写着泼辣。
谢薇不甘示弱,被人抽了一巴掌便跳起来骑到人身上以要拔秃人的架势揪人头发。
“钱?多少钱?”自嘲一笑,谢薇露出一口白牙:“老子可比这破玩意儿值钱多了!”
少女也来气了。她一脚踹谢薇下巴上,骂道:“你值钱?你值个屁的钱!就你那三两rou,你以为你在易子而食的村子里能换几把苞米!?”
下巴被踹,谢薇咬了舌头。她反射性地流出些泪来,与地上那少女挠作一团,撞翻了桌子,打翻了椅子,弄得屋子里一片狼藉。
和尚还没见过谢薇这么撒泼的模样。他先是愣愣,随后肩头又松懈下来。
有力气与人打架撒泼,总好过满脑子想着去死。和尚虽不知这和谢薇打得难舍难分,被媚宗宗主罚去和谢薇顶着水桶站一起又差点儿和谢薇打起来的少女是谁,却清楚这少女必定是谢薇珍视之人。
第25章
“嗤……还‘荷花’,看你这满头包的,还不如叫‘荷包’呢!”
“你也是啊,还‘知薇’,你‘知’个屁!”
大眼瞪大眼,脑门儿撞脑门儿,谢薇和荷花头顶水桶都没个消停,因为打架而被罚站的两人又在罚站时打了起来。
听见楼下的吵闹声,知道两个小徒弟又打了起来,媚宗宗主一个头两个大,干脆翻着白眼摆摆手假装自己不知道这事儿,准备放着两个小的打到高兴。
旁边的媚宗女修们一个个掩着唇直笑,还有那好事的掏出三、两灵果来下注赌输赢。
下头的谢薇和荷花发现自己被楼上的姐姐们当成了赌注,揪着对方衣领扯着对方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不打吧两人心里都有气,这打了吧她俩又跟猴儿一样被人看了热闹。横竖哪边都是闹心。
“去不去后山?”
谢薇一扬下巴。
“去!去了接着打!”
荷花呲着白牙。
俩少女暂时休战,吭哧吭哧地就往后山跑。不料她俩脚步快,姐姐们更快。等她俩都到了后山,姐姐们小板凳儿和瓜子花生都摆好了。
这特么谁还打得下去哇!?
瞧着谢薇与荷花一脸吃了酸枣似的表情,和尚忍俊不禁,眼眸与唇角透出些笑意来。
架打不下去了,心里那股无处安放的怒气也就随之消散。
被好似仙女般靓丽又香喷喷的姐姐们围着捏捏脸颊调侃几句,谢薇与荷花都有些羞耻。两人忙不迭从姐姐们的围攻下逃了出来,自此再也没有打过架。
“和你打架是我不好。”
也不清楚是几个月后的哪一天,总之一个月亮特别大、特别亮的日子,荷花和谢薇坐在屋顶上,两人中间放着一盘寿桃包。荷花拿着一个寿桃包用力咬了一口,舔舔嘴唇又舔舔手指,一点儿豆馅儿都不放过。
“我不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呢?”
谢薇也拿着寿桃包,但她没吃。她是雪狐,对寿桃包这种素食她一向兴致不高。
“我生气啊是因为我以前待的那村子太穷了,不是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穷,是那种不把人当人的穷。”
“村里人吃孩子,吃老人,吃土,吃石头,什么都吃。我爹娘拿我换了邻家婆婆,婆婆家儿子暂时舍不得吃我,我就被养在邻居家的羊圈里。我爹娘当晚就劈了婆婆一臂炖了汤,那汤香得村里人都红了眼。我从墙缝里看见婆婆还活着,只希望她马上就能死了。”
“不死,婆婆还得被活生生劈下另一臂来。……死人rou放不住,菜人都得尽量保活,好能让rou可以多摆几天。”
荷花说着,又拿起一个寿桃包塞进自己嘴里,大口吞下。谢薇却是青着脸,看上去马上就会吐出来。
“来到这儿我时不时会想,如果那时候,我手里有一个寿桃包……不,只是一块灰面也好,是不是婆婆就不会少那一臂。”
“我也会想,要是我能有一小兜豆子,我爹娘是不是就不会把我当菜人卖出去了。”
荷花说罢摇摇头:“这些都是我瞎想的,与你无关。我只不过是迁怒于你才和你打起来,这是我的不是。”
谢薇沉默了两秒,她张开嘴,把手里的寿桃包塞了个满嘴都是。
用力地咀嚼,吞咽。吃完寿桃包的谢薇深吸一口气,这才去看荷花的脸:“你说得对,我不该冲食物撒气。这包子,好吃。”
荷花一愣,复而一笑。她笑起来眸子亮晶晶,颊边还有娇娇甜甜的小梨涡。这可比她挠人的时候好看多了。
于是谢薇也笑了。
荷花改名合.欢是在那不久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