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以谢薇的变装只有一分是靠幻化,剩下的几分全靠化妆与气质上的改变。
为了迎合男修们的普遍嗜好,谢薇在媚宗时留着一头鸦羽般漆黑的及膝长发,身上也总是穿要透不透、仿佛花瓣层叠的轻纱薄裙,头上手上乃至脚踝上都是环佩叮当,其雍容程度不亚于封建王朝里的后宫妃子。
与掌门师姐相比,谢薇还达不到动时步步生莲、静时姣花照水的程度,但长时间的媚宗生活也让她养出了袅袅娜娜风情无限的气质。
这会儿的谢薇头发尚且不及腰,被她拿了根最为寻常的蓝布带系起盘在脑后。她腰杆挺直,脚步干脆,一身麻布劲装不显寒酸,倒衬得她气质清简利落。
修士腰间大多都别着法器挂着武器,谢薇腰带上的则是一溜葫芦。这些葫芦虽然不大,但每一只都沉甸甸的,很有份量。若是嗅觉特别灵敏的修士,不用神识窥探也能闻到葫芦里活血生肌的药味。而谢薇周身连同发丝都散发出一股极淡的药物苦香,这是长期接触药草灵植的人身上会有的气味。任何修士乍见谢薇,必定会将她当成丹修。
谢薇在都邑郡里看似随意地逛了一圈,最后在南市停下了脚步。
都邑郡的南市靠近凤家飞舟往来的港口,人流在此川流不息,周边到处都是三、四层高的客栈,街头巷尾既有吆喝着叫卖的小贩,也有挑着担推着车游走的小贩。
繁华又拥挤,热闹又嘈杂,这就是都邑郡的南市。
“这位仙友是不是在找住的地方?来看看我家客栈呀!”
一见四处打量的谢薇,几家客栈的伙计就热情的围了过来。他们看得出谢薇对这周围并不熟悉,便知谢薇多半没有定好吃饭住店的地方,这是还在参详。
“我们福顺客栈一晚只收五个下品灵石!还包一顿第二天的早饭!客官不来看看吗?”
“仙友仙友!您是第一次到都邑郡来吗?有没有听过我们平安客栈的.名字?我们平安客栈可是都邑郡第一大豪华客栈!后头有凤家背书!仙云十三州上到处都有我们的连锁客栈!”
“你这骗子,谁不知道凤家就要倒了?还连锁客栈呢……客官听我一句!平安客栈大归大,但店大欺客啊!我们鑫隆客栈除了地方比平安客栈小点,其他服务可都比平安客栈超值!”
“呸我去你的!你们鑫隆背叛凤家投靠白家还好意思说!”
“良禽择木而栖!只有你们这些不开窍的傻子才会跟着那个没本事的凤常鸣!你爹我可是要大赚一笔,赚够拜师费要去昆仑拜师的!”
“就你那天赋也配?我看你是做梦!你就是拿出一百块上品灵石来昆仑也不会让你去提鞋!”
鑫隆客栈的伙计和平安客栈的伙计当街掐了起来。周围的人见怪不怪,纷纷有默契地绕道而行,看来是习以为常了。
福顺客栈的伙计见缝插针,趁着鑫隆客栈的伙计和平安客栈的伙计当街过起招来的功夫,又往谢薇和和尚的面前凑了凑。
“二位客官是一道的?”
小伙计一双眼睛就跟偷油老鼠似的,贼亮贼亮。他不停地打量着身形魁梧,连僧袍都很难罩住其肌rou曲线的和尚,又不停用暧.昧的视线来回描摹谢薇点了雀斑也掩不住其Jing致的面孔。看他那眼神,谢薇怀疑这一瞬他已经在心里写出了一、两本《我与大师共春.宵》、《坏坏和尚将我疼》这样的话本儿了。
“客官们要是一道的,那我给你们开个上房如何?二位一起入住,还是一晚只收五个下品灵石包一顿早餐,绝不加价。二位意下如何?”
和尚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谢薇。他没有过往的记忆,遇到事情有时候会反应慢一拍。这一路上大事小事都是谢薇拍板,他已经习惯万事都交给谢薇做决定了。
谢薇还未回答,掐得一脸血的俩伙计就一起撞开了想要偷家的福顺客栈伙计。
“仙友!千万莫听他的!福顺客栈便宜归便宜,可房间不隔音床板特别薄!这位大师要睡上去——”
平安客栈的伙计咽了口口水,显然是脑补了一下九尺的和尚与五尺的谢薇如何黄暴:“床板铁定会塌!”
鑫隆客栈的伙计手里揪着平安客栈伙计的衣领,嘴上却在帮腔:“就是说呀!客官要是去了福顺客栈,明日准得后悔!”
三个伙计吵得不可开交,引得周围修为纷纷侧目,谢薇若有所思地听了好一会儿,这才装出一幅艰难抉择的模样作出了选择:“我二人只听过凤家和平安客栈的.名头……”
平安客栈的伙计顿时眉开眼笑,鑫隆客栈的伙计则啐了一声,骂道:“无知的井底之蛙!”
“陈二狗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懂个屁!”
平安客栈的伙计回头冲着鑫隆客栈的伙计骂了几句,跟着又变出一张谄媚的脸来对着谢薇与和尚笑:“二位仙友不用介意,狗嘴吐不出象牙,何必在乎一只狗的汪汪乱吠?”
说罢理也不理鑫隆客栈伙计的叫骂,引着谢薇与和尚快步离开街道,走进了足有六层的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