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担心顺妃因他而受责罚,这单薄的肩膀要扛起多少期望啊?夏云泽想想都替他累得慌。
萧明玥神情黯然,摇了摇头。
他挂念顺妃没错,但是与母亲相处又实在憋闷得很,于现状了无益处还容易引人侧目,不如不见吧。
“你主子晚膳用了什么?”夏云泽扭头看向候在一边的何公公,何公公躬身报了一遍,有rou有菜有干粮,还进了一碗酪羹,虽然吃得不算多,好歹没再闹绝食。
夏云泽最见不得别人糟蹋自己的身体,吩咐何公公照旧盯着太子正常吃饭,然后掏出他突击赶出来的火柴棍小人画本递给萧明玥,说:“你也别光顾着发愁,难得有大把的空闲,干点正事多好?”
萧明玥接过画本一看,嘴角直抽抽。
“好好练,教练看好你。”他一拍学员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就当闭关修行了,等你出关那天,教练要考核的。”
他这“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豁达胸怀让萧明玥叹为观止,半信半疑地问:“我还能出去吗?”
“年轻人不要这么丧,要充满希望。”夏云泽狂得快飘起来了,拍着胸脯打包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必能保你一条性命!”
祖传假死药,谁用谁知道,先两肋插刀,再金蝉脱壳。
赞美他娘舅!给的东西虽然少,样样都是镇库之宝。
哄好了太子,夏云泽走到门口,又回头晃晃食指,提醒道:“十天后我要检查,练完别忘了拉伸。”
太子乖乖地“哦”了一声,无奈地摇头苦笑。
太子妃说得没错,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愁容惨淡,不如努力锻炼。
给太子灌完鸡汤,夏云泽出来招呼顺妃,开门见山:“太子不想见您,让我送您回去。”
顺妃露出倍受打击的神色,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夏云泽面不改色,掏出怀里的《金刚经》在她面前一晃,龇牙道:“娘娘要是心情不豫,我再给您念念经?”
顺妃一见那经卷上的字迹,心惊rou跳,哪敢再闹腾,乖乖地跟他回到帐中,摒退了下人,才小心翼翼地问:“这经书你、你从何处得来?”
夏云泽目光灼灼地瞪着她,说:“看来娘娘心里也清楚,何必明知故问呢?”
顺妃捂住胸口,显然被噎得心塞。
夏云泽比她更心塞,人常说养儿是还债,谁见过养儿子来祸害的?
萧明玥八成是上辈子欠了顺妃一家子血债这辈子才托生到她肚子里,二十多年高压管控,可不就跟挤破皮的饺子馅一样,被生生挤到呼延凛碗里了?
偏偏那狗男人捡了现成便宜还不珍惜,真是让人越想越生气。
“他向你要过太子的手书?”夏云泽冷笑,“理由是不是跟要玉带钩一样?”
顺妃被他逼问得六神无主,只会讷讷地点头,眼神闪烁,语无lun次地争辩:“他……他先前只说倾慕太子……正好我这里有些玥儿的诗文,就陆续给了他一些……”
夏云泽抬起头来,对着圆圆的帐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他把经卷放在桌上,缓缓道:“他模仿太子的字迹,这事你知道吗?”
顺妃摇头,她不知道,但太子的字迹极具特色,瘦骨嶙峋,墨迹清寥,本该是铁画银钩的运笔,却因腕力不足而带了些Yin柔,正是字如其人,既清冷矜傲,又温吞婉转。
所以一见这与太子字迹相同、运笔却阳刚许多的经书,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得到太子真迹的萧镇。
夏云泽心情总算没那么糟了,把萧镇做的那些烂事一件件摆出来:“慎之到郴国迎亲时遭遇好友背叛,险些丢了性命,他那好友身上搜出太子的书信,致使他一度误会是太子想对他痛下杀手,这次皇帝遇刺,刺客身上同样搜出了太子的书信,多亏慎之竭力周旋,这件事才没有声张出来,你只听到营中流言四起,你想过是什么将太子陷于这般境地?”
顺妃张着嘴巴,如遭雷击,脸色由苍白转成铁青。
夏云泽又道:“如果当日刺客身上搜出的不是书信,而是太子的玉带钩呢?”
字迹模仿得再像,细看终究是有分别的,可如果搜出太子的贴身饰物,萧明玥又当如何自证清白?
顺妃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浑身发抖,嘴唇一张一翕,声音支离破碎:“可是……他不该、不该是陷害我儿的人……”
夏云泽看她一副三观碎裂的样子,只觉得自作孽不可活。
顺妃固然可恨,却也是个一门心思维护儿子的糊涂人,她有权知道隐藏在脉脉柔情之下的丑陋真相。
“太子是他的孩子吗?”他的声音轻若浮尘,听在顺妃耳中却重逾千斤,她软倒在榻上,将下唇咬出了血。
“你相信他会效忠太子,是因为他膝下无嗣?”夏云泽容不得她再自欺欺人,一字一句地说:“他在昕州置有外室,儿子都十七了,藏得严严实实,就等着坐收渔利呢!”
顺妃蓦地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嘶哑的气音:“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