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他真的只看着自己,并只是向她一个人走来的。
这样的感觉有些上头,她直觉得有谁在她两颊上放了一把火,热热的。不过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云缃缃,你敢不敢再自恋一点!人家那是向你走来的么?这么多人!
他踏着初夏的风,走到人群前:“走吧。”
众人闻言,纷纷回身离开,只余云缃缃还杵在原地。
“小云?”他见她不动,特意叫道。
她忙回神,冲他露出一个桃花般艳丽的笑容:“公子,我觉得你真的好好看哦!”
走在前头的人们后脑勺布满黑线。
姬存章笑起来,如沐春风:“是吗?那待会我让你好好看个够。”
前头人的后脑勺的黑线再加深一层。
薇诺着实意外:这怎么跟传说里的大公子不一样啊?亏她之前还对他心存过幻想。
云缃缃想起方才上岸后另她心虚的那个眼神,忙垂下了头去。公子这话里有话啊。
果不其然,在青州城的驿馆住下后,吃了午饭就被姬存章叫进了房间,迎头第一句话就是:“你为何故意挑衅那水下妖孽?”
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心下一阵波涛汹涌后,嗫嚅道:“我……我害怕。”
“害怕?”姬存章对这个回答颇感意外,提起桌上的冷茶就倒了一杯来喝。
“对,害怕,当时薇诺公主与那蓝光妖影正面对峙,那妖影很可能对公主不利,公主很可能不敌,公主不敌的话公子势必会出手相救,公子出手上演英雄救美,很可能会另薇诺公主爱上公子,爱上公子之后,你们不就成了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了么?届时小云该如何自处?”
她掺着半真半假的想法说了那么多,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用一种极为惊异的眼光看着自己,似是看见了会上树的猪那般稀奇。
“天神啊,你怎么可以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姬存章不禁感叹。
云缃缃扭着身子撒起娇:“我从见薇诺公主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们两个站在一处太过般配,所以我害怕。”是啊,可不是般配么,本就是命定的夫妻。
姬存章再捏起个杯子来倒了茶,递到她面前:“喝口凉茶清清心吧。”
云缃缃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只听他继续说:“首先,薇诺公主于公子我而言,不可能会生出那种感情;其次,你太过感情用事,想象力又太过丰富,容易滋生事端,再这样下去,我出行就不敢带你了;最后,我是公子,你是侍女,你难道不觉得管起我的婚恋之事,有些僭越么?”
闻此一翻话,云缃缃心头像是被丢了一颗臭屁弹,还砰一下炸了的那种,那感觉,五味杂陈:僭越个鬼啊!
“原来在公子心里,始终对我们之间的身份有所芥蒂,我倒是忘了,在船上时你便说过,我只是你的侍女,卖身契是死契,我必须服侍你一辈子。”她语气转凉,眉眼耷拉下来,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忽然有人将她丢进了冰窖,好冷啊,她哆嗦一下。
他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晓得,她又不高兴了,或许他说话表达方式有问题,他决定换一种说法:“我天生有疾,此生也不会娶妻,让你背一个侍寝通房的名义,也只是想保护你。”
得,这么一说,小云貌似更颓了,像一片被烈日晒得皱起的芭蕉叶。
“那什么,公子,你不必说了,我晓得你的意思,就是,你与儿女情事无关,叫我也不要想太多,安心做你的婢女,服侍你一辈子。”
姬存章看着她,点点头:“总结得很到位。”
她哪里甘心啊,蓦然抬眼与他对视:“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公子一直以来都要求我服侍你一辈子呢?还不许我另嫁他人。”
姬存章沉yin片刻,这个嘛……“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好吧,她败下阵来,的确啊,是她先撩的他,还主动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我爱你与你无关,只求你一辈子带上我,这种无私奉献的角儿。
再说下去也没啥意思,她行了礼告了辞。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那枚云纹红玉,必要时,她还是得鱼死网破一回。
*
星夜降临,青州城上空,由于新设了保护结界,到了夜晚,站在城中任何一个角落仰望天空,都能看见那散发着五彩光晕的结界层,华丽又梦幻。
云缃缃晚饭时化悲愤为了食欲,吃得有点多,便独自在驿馆的庭院里踱着圈儿消食,她其实知道,公子房间的窗户打开着,只要他愿意,他抬眼便能透过窗户看见院中走来走去的她,如果他想出来同她说话,他自会出来。
然而,她起码来来回回走了有十圈了,公子他始终没有跑出来找她的意思。
好吧,算她想太多。也对啊,想想前些天在江上遇见诡雾婳境那晚,他不就还舍弃了她而救了婉歌么!虽说在其他人看来,或许要说她矫情,明明当时公子离婉歌更近,当然先救近的。
不过,她不这么想,若是一个人爱你入